多亏他居然连根也拔起来了!
展宁哪有心情过问这株奇特植物的根由,欢然纵身来在酒怪身前,手指被自己既经劈倒了的一片树林,异声笑道:
“老哥哥,这是什么道理!”
“道理么?说来话长!”
酒怪一瞥满身血污的展宁,哈哈大笑道:
“看你哪里还有人形,趁早找个地方去洗洗,否则,明天怎么见人?”
展宁伸手一模头胎,尚未发话……
耳旁异声大起……
随声,平空在丈外落下一个人来!
来人甫刚站稳身子,一眼瞅及当前神色怪异的一老一少,哈哈一笑道:
“我道是谁,竟敢夤夜闯上凶物出没的僻岭荒山,原来是酒虫你么!哈,哈哈!”
来人移目触及酒怪肩头的连根植物,骇然惊呼道:
“酒怪,老朽事先可得说明白,我守候这株千年猴头血三七,已将近有半个甲子,你可不能平空趁火打劫……”
多这一声招呼,酒怪一揉醉眼,却看出端霓来了!
卸下肩头的一丛连根植物,突涕笑道:
“好商量!好商量!只要你逍遥老儿一句话,我俩一切好商量!”
展宁闻声一颤心弦,膛目愕然忖道:
“啊?他就是尧龙山的逍遥先生?……”
逍遥先生突然现身在这荒山僻岭的栈道山区,使展宁顿觉事出意外而尴尬万分!
说真的,似这般血污腥臭满身,哪有脸面去见人?
以如此狼狈的形状,上前觑见一位有所求教的老前辈,不嫌太以唐突了么?
展宁惶然失措,趑趄筹思之中……
逍遥先生一合手中招扇,摇摇微微笑道:
“酒虫,你藐视示警字牌,擅自闯进凶物出没的山道,斗死这条修炼千年的毒蟒,你想必自认为民除害,作了一件功德善事,可对?”
酒怪傲然一哂道:
“取情你认为不是?”
逍遥先生仰颈一串哈哈长笑,笑声潦亮清越。足见他的内力惊人!
酒怪被他笑向七晕八散,斜睁着两只水泡眼,奇道:
“咦?你笑个什么劲?敢情你能说这条奇毒无比的‘洞里赫练蛇’,也是你逍遥老儿驯豢养的?”
逍遥先生长笑遽止,瞿然说道:
“错了!老酒虫你也端地冒失了!你想,此处毗连尧龙山,若是这毒蟒对我一无价值可言,你能动手制死它,老夫再不济事,也不能让他长久为害人群,对不对?”
酒怪恍然有所省悟,朝笑道:
“是呀!其中的玄虚究竟何在呢?”
逍遥先生折扇一指地上的连根植物说道:
“就因为毒蟒忠心护宝,能使这株猴头血三七安然无恙!……”
“慢来!慢来!”酒怪摇手制止住逍遥先生,迳自又说道:“我还有一事不明,需要请教你这满腹经纶的逍遥先生,血三七既是云南的特产灵药,此刻出现在贵州境内,已是令人难以理解的了,这种俯拾即是的东西,你将它说是“宝”,未必别有见地?”
逍遥先生笑道:“酒虫!你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固然,血三七并非稀奇之物,猴头三七更是屡见而不鲜,但要找千年以上火候的,却是踏破铁鞋也难觅得,何况这两种迥然不同的三七,居然生长在一条根上,你叫化子一生闯荡江湖,几曾听人说起过?”
酒怪被反讥的睦目无言,咧齿仙笑道:
“唔,物以稀为贵,你说它是‘宝’,我叫化也不与你争论,只是,此刻被我挖掘离土,会不会影响它的成形火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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