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原本被自己一声轻啸,震塌了的一处塌方裂口,现在,经过人工修葺过了,洞天了地一处缺口,却被一块钢板盖的严严密密!
他黯默一摇头,挪动一下四肢。
四肢被人困绑的万分结实,岂容他挪动得了毫分?
他,猛然一提真力,劲运手足——
扣住四肢的韧性绳索,就像四道钢箍一般!
展宁指望挣断枷锁的欲望又断绝了,悠悠地叹出一口恶气来。
索性只好四脚朝天,平躺在地上!
四肢既已受到束缚,意念却像一只断线风筝,在茫茫无际的空间里翱翔起来——
他,想得很多,也想得很远。
由父亲和血仇,联想到傲然不可方物的地狱谷主。
由白娘娘的恩情,而想到洒脱的逍遥先生!
想一想邬金凤与贺芷青,脸上不禁泛起几许干涩的笑意!
只要一想到口蜜腹剑的贺天龙,展宁心中的狂怒,就一如海涛汹涌,顿时他发根戟立,血脉欲裂而贲张……
偶然地,他又想到酒怪——
因为想到酒怪,丘陵地上的一幕画面,清晰地,打破空际映照出来……
是的,当他猝不及防,生受贺天龙发掌偷袭的时候,酒怪确乎正在场的!
现在,他哪里去了呢?
这个至情的人,难道遭到贺天龙的毒手、受人暗算了么?
一丝焦虑,加上一全情意,展守擞开嗓门叫道:“老哥哥,老哥哥……”
一个出奇地响动,响在展宁的头前……伸手难见五指折漆黑中,传来酒怪的声音道:
“展宁!你清醒了么?”
听到这声意想不到的回音,展宁涌上一股莫名的狂喜,接口闷道:
“老哥哥,你也被他们制住了么?”是音中充满怨恨,“也是四肢缚得紧紧挪不动身子吗?”
“你以为,他们对我要饭的能够宽厚些?”
展宁叹自一声道:“未必就这样不给吃喝,让人活活饥渴而死罢?”
酒怪笑道:“是你肚子饿了吗?不要紧,让我给你招呼一声……”
话说到此,果然出声狂喊道:“秃驴们,赶紧送些茶水饭菜来!”钢板上面,当真有了轻微的笑声和响动!
展宁茫然笑道:“老哥哥,你怎能这般熟悉?”
酒怪笑道:
“我身无内伤,穴道一解,早就清醒过来了!你呢?你却多睡了一昼夜,内伤怎么样了?敢情没事了么?”
展宁没留神酒怪的两句问话,一候酒怪住口,急声问道:“老哥哥,你知道?我俩困进这石室有多久了?”“两个夜晚,加上一个白昼!”
“啊,时间有这样长么……”
骇然省悟中,似又想到什么,又道:
“适才你叫‘秃驴’送茶水,难道把守在头顶上面的,全是一些少林和尚!”
“不错!”
“贺天龙呢?……他不在这里?”
酒怪情知他尚不知情,自也悠悠一叹道:
“若是老叫化的料想不差,贺夭龙率领的一行人众,此刻已经在怀玉山至九宫山的途中了!想必他不会轻易放弃这个绝好机缘的!”
“什么?……”
展宁必弦一颤,就持纵起身来……
他忘了紧箍在四肢的柔韧绳索,身形遽起。四肢被牵制的疼痛难禁——
莫奈何,仍然四肢八叉地又平躺在地上!
咬牙忍住痛楚、情急万状地道:
“他将我的一方碧玉搜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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