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字出口,人已远飘七尺开外。
只见面前人影一闪,雷震子已疾泻沾地,狞笑道:“尊驾既是七星帮中人,就无如此容易走开。”
吕松霖冷笑道:“观主强以为是,只怕后悔莫及,哼,刚愎自用,有失一派宗师。”
雷震子厉声道:“贫道眼中不揉砂子,施主是何等样人,难道贫道瞧不出来么?”
吕松霖冷笑道:“既然如此,观主将在下视作何许人也?”
雷震子喝道:“七星帮匪徒!”喝时一掌“分花拂柳”斜斜拍出,迅如电光石火。
虽只一式,却含蕴了三大门派掌法神髓,玄奥奇诡,掌未至风力已自逼人。
吕松霖冷笑一声,两指如剪,沉腕斜刁,点向金天观主掌心,恰好克制雷震子此式“分花拂柳”绝招。
雷震子心中一凛,暗道:“此人武学不凡。”翻腕疾变三式,飞雷奔电,式式均是精绝奇招。
吕松霖沉着一张脸,依然原式不变,但如附骨之蛆般,奇快绝伦,指锋不离金天观主掌心及腕脉重穴。
金天观主一连变换数十奇招,均不能避开吕松霖指锋,但又能硬接硬扣,知吕松霖此招后面必有无穷变化。
要知高手过招,在于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但吕松霖奇奥手法不落窠臼,脱出中原武学之外,雷震子竟瞧不出吕松霖后面变化,愈战愈骇,不由疾翻出去,大喝道:“且慢!”
吕松霖止手不攻,冷笑道:“先是观主迫在下出手,如今又请在下且慢,出乎尔,反乎尔,观主实愧为一派掌门。”
金天观主又羞又怒,目中威菱暴射,干咳了两声道:“非是贫道畏怯施主,实是为了施主武学卓绝,不似七星帮中人,岂能一误再误。”
吕松霖朗笑道:“如此说来,观主对七星帮异常熟稔了,从武功上可以断定其人,足见高明,在下自愧不及,请问七星帮武功是何宗派?帮主是何来历?在下愿洗耳恭聆。”
金天观主本是藉词自找台阶下来,却不料吕松霖听出语病,一时为犀利词锋问住,不禁呆住,做声不得。
蓦地,如银月色下,现出一条身形,疾射而来,在雷震子身侧顿住。
来人是金天观三阳道人,神色忧惶,朝雷震子禀道:“弟子有重大事故,须密禀掌门人。”
金天观主立向吕松霖笑道:“贫道有事要先行一步,恕不奉陪。”
说时已与三阳道人玄鹤冲天而起,落向谷口之外,如飞而去。
吕松霖心说:“金天观在武林中举足轻重,三阳道人神色忧惶,必出了重大事故,我何不暗蹑其后,偷听他们说些什么?”
约莫一盏茶时分,吕松霖已追出七八里远,相距雷震子身后仅十数丈,只觉雷震子奔入一处樵径,茂林深菁,夜枭怪鸣,令人神悸。
樵径尽端,现出一寺宇,雷震子两人翻墙而杳。
吕松霖从寺侧疾掠而入,发现这是一处无人荒寺,蔓草没膝,到处都是残砾断瓦,身形一挫,隐于乱草丛中,只见雷震子与三阳道人对立在殿阶上说话。
三阳道人道:“七日之前,约莫四更深夜,田雨苍等为人救走。”
雷震子面目大变,眼中神光炯炯逼人,大喝道:“此是何人所为?”
“不知,田雨苍老贼劫走事小,三间石室亦为锋利兵刃毁去大半,此人以大力金刚指于石壁上刻下数行字迹云,三卷紫府奇书为他取去,封置于贵观,弃而不用,未免暴殄天物,习成后当再来拜谢重赐,需知本人来历,江南三湘慎为访觅。
雷震子脸色惨白,他只当三卷紫府奇书,藏于金天观中乃武林谣球诼,岂料竟为事实,不禁脸色惨变,苦笑道:“本座为欲寻觅霓裳公主下落,不想有此失错……”
三阳道人忙道:“掌门人不必自怨自艾,此人能寻获紫府奇书,定然谙晓本观秘穴石室图形,无疑是肃藩故邸藏图被他寻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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