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郭腾蛟半空中发出一声闷嚎,身形如断线之鸢般跌了下来,叭哒坠地。
稽康道:“大哥将此二人致死,天池老儿必难善罢。”
南宫柏秋微笑道:“我只点了他的昏穴,怎会死去,这二人武功甚高,若不预为戒备,我这凌虚罡指万难伤他。”
稽康望了郭燕二人一眼,目露诧容道:“那么这二人应作何处置?”
南宫柏秋略一沉吟,道:“我料天池老儿久候二人不返,必然赶来窥探,先将二人收藏丛草中。”
稽康应了一声,抓起二人腾身而去。
明月斜挂树梢,林野一片凄迷。
天色二更将近,三更不到,二郎庙中果然天池玄翁久候郭燕二人不返,心觉不妙,率着五枭如飞奔出,分途搜索二人下落。
天池玄翁忽闻远处有人低声谈话,不禁循声蹑去,只见南宫柏秋与稽康席地对坐,饮酒共话,轻声谈笑,暗道:“这二人在此,形迹可疑,老朽要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只听南宫柏秋叹息一声道:“富贵荣华,不啻浮云掠眼,人生百年,无异光阴过客,世人争名夺利,到头来还不是黄土附身,英雄事迹转眼成空,曷胜浩叹。”
稽康鲸饮了一口酒,笑道:“云去众生,大千世界,却不是为名累,为利忙,能有几人如大哥看得这般透彻,小弟记得一首词儿……”迳自低声唱吟:
“逍遥自在,
五湖四海无牵挂,
手拈梧笔,
漫把心情写,
以酒论交,
好觅知音者,
牢骚也,
且权抛下,
莫把新愁惹。”
南宫柏秋抚掌大笑,道:“贤弟是讽我多愁善感,其实我辈身为武林人物,要说看得破,真不容易。”说着一顿,又道:“我今晚文思泉涌,信手拈来一词,贤弟你可要听听。”
稽康道:“大哥才华绝世,词藻之美推为当世睿才,小弟何幸得以恭聆。”
南宫柏秋长吟道:
“人间往复,
何宝鼎热擅,净案烧烛,
只为婆心救世,
也甘劳碌,
笑他醉梦痴迷汉,
着残棋未曾了局,
依依不舍,
有谁知足,
任若辈中原逐鹿,
莫空负心机,
壮我同族,
天降英侠,
始慰万家颂祝,
人心悔祸干戈息,
免生灵遭彼奇毒,
上元嵩运,
那时同享太平福。”
稽康赞不绝声道:“好极,好极,音扬顿挫,如聆雅奏。”
其实南宫柏秋知天池玄翁隐身在不远处窥视,所以故意这么装作。
突然,只闻一声朗笑道:“两位雅兴不浅。”笑时,天池玄翁已自飘身走出。
南宫柏秋稽康不由双双起立,尚未出言,天池玄翁又含笑道:“两位可欢迎我这不速之客么?”
稽康道:“四海之内皆朋友,风萍相聚总是缘,那有不欢迎之理,请问老丈尊姓大名。”
天池玄翁微笑道:“老朽俗家姓名已不复记忆,蒙武林朋友抬爱,赐老朽‘天池玄翁’一个外号。”
南宫柏秋稽康不由双双惊哦一声,肃然起敬,抱拳说道:“原来是天池前辈,失敬了。”
天池玄翁道:“二位可否赐告来历?”
南宫柏秋道:“在下名宫维仁。”手指着稽康道:“这位弟名康骥,出身东海灵鳌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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