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松霖哈哈大笑道:“今晚天下英雄均在此,理屈在谁?自有公论,倘谓在下不是,胡老师尽可扬长离去。”
龙虎十二盟匪徒在此并不在少,大都掩藏身分,恐遭无妄之祸,暗中怨斥胡登魁冒率,如今却又敢怒而不敢言,大概当年十二盟恃强得罪江湖人物太多,竟无一人出头代胡登魁解围,存心隔岸观火,瞧瞧胡登魁自己如何解开断腕之厄。
胡登魁已知绝望,高笑一声,伸手拔出一柄厚背金刀,道:“胡某要领教朋友绝学,如不是敌手,当死而无怨。”笑声充满含怨毒。
方才秦婉玲出手一击,玄诡绝伦,可知吕松霖武功并不稍逊,胡登魁明知不是敌手,但为免贻笑武林,索兴放手一拼,冀求同道不平伸手相助。
吕松霖缓缓立起,走出两步,笑道:“好,胡老师请赐招。”
胡登魁大喝道:“看招!”
金刀一震,一式“风卷杨花”寒飚漫空,破空锐啸袭出。
蓦地——
漫空寒飚立清,胡登魁身形倒退两步,手中金刀不知怎地到了吕松霖手中。
群雄竟不知吕松霖如何出手的,不禁大为骇异。
猛然胡登魁两臂暴伸,一个“饿虎扑羊”身如奔矢向吕松霖扑去,拾指如刃,堪堪触及吕松霖左右两臂,才出声大喝道:“倒……”
秦婉玲不由惊出一身冷汗,震地立起。
岂知倒下的并非吕松霖,而是胡登魁自己。
只听胡登魁一声凄厉惨嚎出口,身形倒撞出丈外,两手变成了秃掌,拾指根根外折,肉裂骨断,鲜血淋漓,内伤比外伤更重,喉间发甜,张嘴喷出一股箭似地黑血,昏死过去。
吕松霖若无其事般坐下,挥手示意店伙将两人抬去。
经此一来,群雄不禁对吕松霖秦婉玲两人另目看待,邻座黑道淫徒更是噤若寒蝉。
突镇外道上,随风飘送入耳一阵零乱奔马响亮蹄声,迷蒙月色之下,树影掩映丛中,隐现十数匹快马,烟尘滚滚,如风驰近镇口。
一个沙哑语声腾起道:“西天目广明法王赶至,芙蓉山庄将非一片净土,噫,大行七燕中五燕也随行而至,还有双燕呢?”
吕松霖凝目望去,只见为首一骑身着赤红袈裟,身量高大,头大如斗,两道浓眉几乎连成一字,貌相凶恶憎人。
一行十四人下骑,向一张八仙大桌面走去坐下,只见一个瘦长黑衣汉子奔向广明法王身前,低语数句。
广明法王厉声道:“匡道扬这等目中无人,血债血还,本座不给他一点颜色,他也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只听远处传来一声冷笑道:“你是什么东西,人家金天观主对匡道扬也敬畏三分,无可奈何,等三天就三天,没有讨价还价余地。”
这语声竟不知是何人所发,四座群雄不禁一怔。
显然此话金天观主也受用不住,但金天观主等人,并未在此露面。
广明法王猛然立了起来,豹眼寒电四射,欲找出此人是谁。
吕松霖目注秦婉玲低声笑道:“小叫化又在淘气了。”
只见一鸢肩蜂腰长衫少年,走向广明法王而去,忽听邻座惊噫一声道:“那不是武当后起之秀云中雁裴章么?他怎么与广明法王拉上了关系?”
裴章含笑走至广明法王之前,抱拳一揖道:“老前辈别来无恙?这等不说人话,鬼祟鼠辈理他则甚,请问老前辈,不知此事信而有据否?晚辈现尚在疑信参半中。”
广明法王沉声道:“老衲向不无的放矢。”
裴章含笑道:“如此说来未必是假,老前辈甚少露面江湖,此次谅老前辈志在必得,但晚辈尚有疑虑。”
广明法王道:“裴少侠胸中有何疑虑,说出与老衲听听。”
裴章道:“倘传言是实,匡道扬一身武功已臻化境,深得地利人和,倚少林为助,何况又有骷髅魔君田雨苍等凶邪,如虎添翼,恐老前辈不能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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