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以‘下’字为名固属可以,不过,唔,赵、钱、孙、李,周、吴、郑、王,看有没有个‘在’字这个姓……”
单剑飞脸孔一红道:“在在下姓单。”紫衣少女噗哧一声,掩口道:“谁问你了?”
单剑飞见这位紫衣少女虽然难缠,却也爽朗得可爱,仅仅三言两语,已使彼此间距离缩短了不少。单剑飞将那本词话合起来放回书架,走上前含笑道:“我还忘了请教仪妹尊姓。”紫衣少女竖起一根玉指掩口道:“又是一变!”单剑飞瞠目惑然道:“哪一变?”紫衣少女笑道:“昨天一口一声:这位姊姊,‘这位大姊’现在却成了‘仪妹’,难道这一变还不够大么?”叫笑声一收,忽然瞪眼道:“我知道你的姓,你知道我的名,你尽可以直呼我一声‘心仪’,我也可以径喊你为‘单大哥’,倒不必再问我的姓,我也不再追问你的名,这样岂不是很好吗?还问问什么呢?”
单剑飞猛然想起一事,问道:“如有武林人物出入天山,心仪妹妹是不是能够打听出来?”紫衣少女傲然道:“别说是人,几只鸟,几只兽都一样可以查得出!”单剑飞将白衣七儒之遭遇说出,最后请求道:“仪妹妹是、能帮我打听一下?”紫衣少女一招手道:“马上走!”两小于庄前上马,驰过广场,直奔数十丈外的木栅,沿途有男女,无不侧退垂手躬腰,状至卑顺拘谨,木栅傍山绵延,知所极,每隔十来步,便有一座坚实的刁斗,出谷处更建有两座石堡,昨夜韩氏父子,便是在堡外经过喝问后才放进来的,-时,不待二人马至,两堡之间的栅门,已然自动打开。出栅门,驰过峡谷,外面便是有名的“库木什”大沙漠。
“玉门关”则远在两三百里外的东南方。
紫衣少女挥鞭在前,沿着山脚,纵骑西行,每遇到游牧土著,便以一种单剑飞无法懂得的关外方言上前查问,那些人好像都认识这位紫衣少女是谁似的,一见紫衣少女拢近,人人均以沙漠中最隆重的合掌礼相迎。单剑飞只能在紫衣少女每次问完返转时,迎上去问一声:
“怎么样?有消息没有?”每次,紫衣少女均是无精打采的摇摇头,渐渐的,失望次数多了,紫衣少女已忍不住有点烦躁起来,单剑飞过意不去,安慰她道:“没有关系,除了今天有明天,急也急不来,慢慢的打听吧,你想想看,对方四人身手都是那么高,沙漠中地幅又如此广大,怎能怪他们这些牧人呢?”紫衣少女倔强地道:“不信,如不问出眉目我就不回去!”单剑飞大惊道:“这怎么行?”紫衣少女轻哼道:“我已准备这样做了,绝无更改余地,你要是害怕,尽可以先回去,我又没有一定要你跟着我。”单剑飞紧皱双眉道:“这原是为了我的事,我是说,万一因夜深出了差池,你叫我如何对得起老夫人,我若是早知这样……”紫衣少女道:“早知这样又怎样?”单剑飞叹了口气道:“没有什么,随你吧,我跟定你也就是啦!”紫衣少女噗哧笑道:“肉麻!无赖!”回眸又是一笑,纵马急驰而去。
单剑飞无可奈何,只好加鞭追随。
天色,终于完全黑下来了。芳名”心仪”的紫衣少女,在选择坐骑时,显然将较好的一匹给了单剑飞,所以,单剑飞骑术虽然不及对方,但由于马好的关系,一路迫下去,倒也不甚吃力。只不过天已太黑,前面紫衣少女仍无回程之意,这-点,使他相当心焦,一夜不回去,老夫人将会有什么想法?单剑飞实在忍不住了,紧挥一鞭,迫上去大喊道:“喂,你看你,到底怎么打算?!”紫衣少女缓下去势,一边以鞭柄掠了掠散披的鬓角,一边于马上回身侧目道:“喂你在跟谁说话呀!”单剑飞催马拢上去,以鞭梢一指,没好气地道:“你看,边荒山,一边穷汉,也许你不在乎,但今天你是跟我出来的,你得为我这个做客人的设想一下吧!”紫衣少女扮个鬼脸道:“好个大男人!”单剑飞道:“不管大男人,小男人,我只是请你回头,你番盛意,我已十分感谢了!”紫衣少女道:“你再说说清楚,你到底担心什么?”单剑飞道:“难不成这一宵要在马上度过?你难道就一点也不顾虑到老夫人在府中将会如何掂挂着我们?”紫衣少女掩口道:“大男人也者,原来不过是如此而已!”说着,玉手一扬,“沙”的一声轻嗤,一点火星向空直射在必必剥剥一阵脆响之后,突于高空中现出一朵紫蓝色的火花,火花浮葫空中,光彩明灭,极为好看。单剑飞惑然不解道:“你这是做什么?”。紫衣少女掠了他一眼,笑道:“你不是担心马背上不能过么?为你找个舒适的宿处呀!”,单剑飞讶然道:“这附近你有熟人?”紫衣少女没有回答,抬头仰望空中,好似有所等待。空中那朵紫蓝色火花,冉冉而降,降至离地三四丈处,一闪而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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