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去多久,身后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沙沙脚步声,单剑飞回头一看,来的竟是紫衣郑一平。单剑飞大为高兴,连忙迎出叫道:“郑兄好”但是,他缩住口,没有再接下去。紫衣郑一平身后跟着香香、媚媚,两婢手上,仍然捧着那两只锦盒。紫衣郑一平过来拉手道:“恭贺单兄,不,见过单统领,以后尚望单统领在宫主和娘娘们跟前多多照顾紫衣分宫。”单剑飞敛去笑容,淡淡地道:“小弟高兴见到老友,可并不希望见到的只是一位说客。”紫衣郑一平哈哈大笑道:“想不到世上竟有这等怪事,本宫即将称尊天下武林,吾兄得任金锦统领,可说是三五人之下,千万人之上,别人想都想小到,而你,哈哈,大概你还不知道刻下宫中有多少人羡慕着呢?单剑飞轻轻哼了-声道:“要不要喝杯茶?”紫衣郑一平大笑道:“茶?酒还差不多!”说着,回头示意两婢摆座,两婢欣然应命,放下锦盒,香香去通知厨房,媚媚则忙着整治酒具。紫衣郑-平将单剑飞至书桌旁对面坐下,自屉中取出文房四宝,-边展笺一边笑着道:“人逢喜事,不可无诗!”语毕,稍作思索,立即振腕挥毫,顷刻书成,撕下一片隔案送过来道:“单兄斧正I”单剑飞仰脸向上,一直是理也不理,这时正想接过来当面撕去,眼光所及,看到笺额上有浓墨重圈着的一个“密”字,心中一动,连忙折起来纳入怀中,淡淡答道:“改日再奉和吧!”单剑飞刚将诗笺收好,香香已然提着一叠食盒走进来。酒食排开,二人对酌。
单剑飞此刻之心情已然不大相同,是以三杯下肚,逐渐恢复了有说有笑,反是紫衣郑一平没有了进门时那股兴致,饮不一会,立即站起身来,勉强笑了一下道:“小弟另有差遣,不能久陪,宫主今天出门,约七天之后回来,届时将为吾兄主持布达大典,望吾兄珍重!”
单剑飞送走紫衣郑一千,因急着要看怀中诗笺之内容,乃向两婢吩咐道:“锦盒拿去你们房中暂时收着,酒菜也给你们食用,我得小睡片刻,务必清静,别来相扰。”两婢见单剑飞对金锦统领一职已无坚拒之意,只待典礼完成,即为宫中特号红人,神色之间不由得更为巴结,当下秋波横抛,风情万种,欢欢喜喜地将锦盒和酒食收好,携去对面房中。单剑飞进入自己卧房,顺手掩上房门,又自门缝中伺窥了片刻,确定两婢毫未起疑,这才躺向床头,戒备地将那张诗笺取出。“密”字下面,这样草书着:“宫主与正宫娘娘,将携弟与茸衣分宫主于今夜出宫,任务不明,约莫七八天之后才返宫。这段时期中,是吾兄脱身之良机,亦为吾兄危险之期。公孙护法与黑衣分宫显然均欲不利于兄,黑衣分宫主不足惧,公孙护法则精研药物,饭食务须要小心。要想脱身,不可以太急,最好迟至吾等返宫之前夕。前面警卫森严,须走后山,后山有密道,惟不详悉,最好能够利用两婢向欧阳娘娘处刺探。相机而行,望珍重可行则行,不能勉强。阅毕焚去!”单剑飞自门缝中望得两婢仍在房中轻声笑闹,乃又把密笺看丁一遍。看完,默运内劲,将之揉成一撮纸粉,牺去宙外,任风吹散。“公孙护法与黑衣分宫主显然均欲不利于兄……”是的,这二人都有恨他的理由。“黑衣分宫主不足惧,公孙护法精研药物,饭食务必小心……”看样子,不会错了,以前那位少宫主,很可能就死在这位公孙护法手上。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真是一点都不错。神威宫主和鬼女,对个中能手的独子竟会误服毒药而死,而居然始终不曾疑心及宫中内奸所为,宁非怪事?单剑飞再想及紫衣郑一平要他利用两婢向妖女刺探宫后密道一节,不禁大感踌躇。紫衣郑一平固然是一片好心,可是,这一着怎么行得通呢?连一名分宫主都不清楚的内宫密道,妖女有那么容易就告诉婢女么?再说,他又将如何向两婢下说词?想着,想着,单剑飞实在按不住了,因而起身出房。
两婢闻声迎出道:“不睡了么?”单剑飞道:“烦得很,想出去走走,你们先去问一下,宫中哪些地方我走得,哪些地方我走不得,快去快回。”香香笑道:“不用问了,只要带着婢子们,除了宫主与娘娘的寝宫,到处走得!”媚媚笑骂道:”丫头别这样死要脸了,你是什么东西?如非人家单少侠已将锦盒收下,你丫头倒领着走走看!”单剑飞心中微动,淡淡道:“那么走吧!”出了书房,单剑飞负手前行,香香、媚媚后随。外院草坪上仍有各堂武士在那儿练功,不过这次情形不同,单剑飞一袭旧长衣,帮我依然,然而,那些武士见他走过,却都侧身垂手让道,神态间恭谨异常,反弄得单剑飞大感窘迫。还礼吧,非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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