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书生疑讶地相互望了一眼,于是也在靠近的一副座头坐下。
人堆里一人极其不愿地走了过来道:“相公用点什么?”
真是怪事,原来连楼上招呼客人的伙计们也挤在里面。
青衣少年似乎不愿做出令人扫兴之事,含笑轻声道:“随便,能饱暖就行,稍等一下也无妨。”
那名伙计反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脸一红,连称是的是的,搭讪着下楼而去。
店伙离去不久,人堆中谈论立即恢复,只见一名身穿狐裘,似乎既有钱又有势的大胖子,喝了一口酒,清清喉咙道:“绝!简直绝透了!”
有人忍不住插口道:“张大爷您是在场亲眼看到的,双方最后如何的分胜负,请您就详细地为我们马上说出来好不好?”
“双方如何分胜负?”三名书生迅速地又互望了一眼。那个大胖子一敲桌面道:“紧张,激烈……绝!简直绝透了!”
人群中有好几个同时忍不住发出一阵抑不住的轻咳,大胖子大概感到胃口已经吊足,这下又喝了一口酒,绘声绘形地接下去道:“到后来,那个来自扶桑国的家伙眼见已经无路可走,不知怎的,只见他一碰’,一顶’,再加一觑,居然给他杀出一条血路……”
“杀出一条血路”?那么是一场武林人物的拼斗了?
三名少年书生会意地轻轻点头,但三人眉头均是绉得紧紧的,似乎全在思索一个问题,就是当今各门各派,那一门的武功在占得上风后,以“碰”“顶”“觑”便可以轻易化解……
另一点令人迷惑的是,扶桑乃日出之国,那人既是扶桑武士,他到中原上邦来做什么?
还有,“碰”“顶”是拳掌功夫,“觑”,只有刀剑才用得上难道那名扶桑武士是一手使拳,另一手执有一支刀剑之屑的兵刃不成?
众人齐声道:“结果呢?”
大胖子叹了口气道:“结果,唉,当然是那厮胜了,先后七场,始终维持不败,唉唉,辰州一地这个人这次丢大啦!”
三名书生中的白衣书生忍不住掉过脸去发问道:“那么你们这边一共死伤多少?”
大胖子一呆,木然道:“死伤?”
白衣书生也很诧异道:“既然连败七场,难道连一个受伤负彩的也没有么?”
大胖子圆睁一双豆眼道:“输棋输彩而已,人怎会有伤亡?”
天哪,。原来谈的是弈棋,白衣书生玉容红,显然又恼又好笑,另一名紫衣书生接口道:“那名扶桑棋士在哪里?”
众人眼中一亮,抢着问道:“三位也精此道?”
紫衣少年一指青衣少年道:”我们这位单大哥懂一点!”
青衣少年皱眉低喊道:“仪弟,你……”
有人大摇其头道:“人家是扶桑国的‘名人’又是什么‘笨赢匠’,你们年纪轻轻的只懂一点怎么能行?”
紫衣少年说道:“我们这位单大哥,懂虽懂得不多,但自棋艺习成以来,却还没有遇到过对手,试一试应该可以吧?”
有人连忙越众而出道:“原来是小哥说话谦虚,来,我带路,就在东街归元寺,只要出得起十两黄金的赌注,为什么不能试一试!”
口口口
归元寺大雄宝殿上,一名身材矮矮瘦瘦、发式与服装与我国唐代人相同的中年人,双掌交叠胸前,向殿下院中之人群打完一躬又一躬,嘴里“泥哇呀拉”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说完,又深深一躬,肃容退去一旁。
庭院中赞叹声此起彼落:“真是个知礼的国度,看人家这般谦逊,这般温雅,端的不愧一代大棋士之泱泱风范……”
接着,一名与大棋士随行者站出来加以翻译,那人说:“久野先生是扶桑国当今第一国手,是该国之‘名人’兼‘笨赢匠’,久野先生的棋艺,我们过去这几天大家都看过了,七场连战连胜,本来,久野先生今天准备动身去洛阳的,现在既有人指名请教,说不得,他只好再多留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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