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穷叫?”
芙蓉姬又好气又好笑地一跺脚骂道:“死驼子,睁开眼些,本座是你这个臭驼子随便骂得的么?”
胡驼子啊了一声,费力地仰起脸来道:“是你?抱歉,芙蓉仙姑有什么吩咐?”那是一张国字脸,目光灼灼,唇角下沉,年约五旬上下,眉宇间甚少表情,虽然啊了一声却无吃惊或惶恐之色。
芙蓉姬哼着道:“胡驼子,你愈来愈不像话了,设非你还能烧几样菜”
胡驼子冷冷地道:“是的,我驼子要宫中另请高明也不止一次两次了。”
单剑飞大为钦佩,暗道:“好驼子!”
芙蓉姬显然气极,但是,她还是忍下了,足见她对这驼子能发威也极有限,当下哼了哼,恨恨地道:“奉宫主谕:交你一名助手!最后,本座祝你胡驼子烧一辈子好菜,永远不咸不淡,合圣母及宫主胃口!”
语毕,变脸转身而去。胡驼子毫不在意,精目眨了眨,向单剑飞点点头道:“过来!”
单剑飞上前躬身道:“小辈单剑飞见过胡大师傅!”
胡驼子道:“会武吗?为什么)f;考‘花奴’或‘花隶’?”
单剑飞便也一口气答道:“粗知一二,出身少林,不考‘花奴’、‘花隶’的原因,说不配可以,如说不合,则更恰当!”
胡驼子轻哦道:“满有一点文气嘛!”
单剑飞笑笑道:“曾以圣贤书枕过几天头,不过给薰过那么一阵子罢了。”
胡驼子大笑起来道:“缺德,缺德,不过,哈哈哈,妙也够妙,绝也够绝的了!”话完,笑声突然一收,竟然一点余音不留,重新端正脸色道:“你不屑为‘花奴’、‘花隶’,但你以后可得照样伺候她们,知道吗?”
单剑飞道:“吃什么饭,做什么事,小辈不是什么大少爷出身,这个明白,请六师傅尽管放心!”
胡驼子道:“下过厨房么”
单剑飞道:“老本行。在少林寺,便是执役膳堂!”
胡驼子道:“灶上?还是灶下?”
单剑飞道:“灶下,能劈柴,也能生火,兼顾三口大灶不成问题!”
胡驼子头一点道:“好!”顿了顿,又道:“现在进去吃饭,晚上睡柴房,明天天-
‘亮,后山捡柴,一天一百斤,多了不赏,少了滚蛋!”
玉帐圣宫后山,一座古旧的山神小庙前,单剑飞枕柴仰天而躺,四肢舒展,心胸舒畅。
神座下面,正好藏放那半部秘芨,现在他不再担心了。
他仅藏去半部秘芨,那半截七星剑和七星令,仍贴身收在身边,因为“姓白的”不一定什么时候会碰上,他不能在碰上时递不出那半截七星剑。他相信,以后宫中再不会无故检查的,纵然事败,那也是他一己之祸福,只要对得起信任他并看重他的“百尘”师父,也就死而无憾!
他有的是气力,有的是经验,打一百斤干柴,在别人也许是件难事,然而,在他却是轻而易举之至。
第一天,晚茶时分回来,胡驼子提起柴担掂了掂,抬脸望着他道:“很好,一百斤游刃有余,明天一百五!”
单剑飞笑笑,点了点头,没说一个字,没皱一下眉头。
第二天,胡驼子淡淡地道:“明天两百!”
第三天:两百五!第四天:三百!第五天:三百五!第六天:四百!第七天:四百五!
第八天:五百斤整!
一天打五百斤柴,事实上,已是单剑飞能力的极限了。
柴木非俯拾可得,同时,山路崎岖,平地能担五百斤,走I山路最多一百斤左右,‘五百斤,就得五个来回,大暑天,这样来回不断奔跑,是够苦够累的了,但是,单剑飞仍是含笑,点头,不出一句怨言。他觉得,胡驼子虽然横蛮了些,但绝非一个不讲情理的人,胡驼子既能看出他“尚有余力”,就该也能看出他“力有不胜”!假如是他估计错误,胡驼子实在是存心折磨他,那么,更简单,宫主他都不在乎,一名厨司算什么?要不干,随时都可以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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