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仕珠跟着一声轻叹,沉首想了半天,抬眼道:“这事将来必会水落石出,晚辈相信,不出左近这三数年,柳大侠的公子准要出世了!”
他蹙眉一阵,自己也不敢相信这话有几分可靠性,这原本是他随口说来,安慰朱纯飞的话。
朱纯飞蓦的眼睛一亮,一拍掌道:“贤侄,对!左近三数年内,他一准要出山,只耍他不死,只不知那盗他之人,是何居心?”
陈仕珠补念道:“他要是在世,此刻该是十七八岁啦!”
朱纯飞轻声叹道:“怎说不是,当年论剑,他已经三岁啦!此刻不正好恰是十七出头,他……”
狂道哦吟一阵,右拳一捶左掌心,扬眉大声道:“怕不也长得一表人才,活脱脱是老朽当年在黄鹤楼初见我三弟时的化身。”
陈仕珠似乎早料知此事,并没有附会他的话,一扬剑眉,沉声道:“老前辈,我那只闷葫芦请您老人家揭开好吗?”
狂道“哦”的一声,仰脸又复一声哈哈大笑道:“老夫跟你一样,一无所知,不过……”
陈仕珠促声催道:“不过什么?”
狂道嗨嗨一笑,点点头道:“老夫虽将她猜得个八九不离十,但这个葫芦塞子……老弟,你们年轻人头脑灵活点,你慢慢的去猜准了,再拔不迟”
陈仕珠急得大叫道:“你老人家不要尽打哑谜,牟昆明天就来啦!”
狂道一瞪眼道:“你这孩子真叫够横,就就量定人家比你笨,连牟昆要来这种大事都不知道?”
陈仕珠碰了个软钉子,很觉不是味道,但往深处一想,又觉狂道的话十分有理,也就一笑了之。反而欠身一揖,低笑道:“晚辈愚不可及,多亏你老人家垂训。”
狂道摆手一笑道:“算了!不经一事,不长一智……”
智字一落,墙头一声哈哈震天狂笑,声震夜空,激荡四野。
狂道环眼一瞪,怒得苍须乱颤,戟指喝叱道:“狗贼”。
陈仕珠反腕一抄,“呛”的一声,长剑横握,侧跃一步,靠近朱纯飞。
墙上现身之人,一脸浓纹深叠的古铜脸,缓缓的伸手一捻尺长雪白芬须,神情冷漠的嘿嘿两声阴笑道:“枉你二人一癫一狂,老夫一现身,就吓成这般模样,呵!哈哈哈哈……”
倏的笑韵一敛,冷声冷气的道:“姓朱的,你们两人的话,我全听到啦!”
陈仕珠神情一冷道:“够种,确不愧有两把硬骨头,可惜今晚已是瓮中之鳖,呵哈哈……”
狂道舌绽春雷的一声:“住嘴!”一指自己的鼻子道:“我姓朱的虽是技不如人,但骨头还挺硬,牟昆!你这狗贼,老夫恨不得啖你之肉,寝你之皮,怒恨方休。”说到后来,他将指向自己鼻子的手指点向牟昆,一口山羊牙,咬得“咯嚓!咯噔!”的山响。
牟昆轻哼一声,摇摇头,轻描淡写的道:“好吧!你骨头硬,老夫迟早敲断你那三根狗骨头,尝尝骨髓滋味如何?”
狂道一生间南荡北,那受过这般大辱,不由气得苍须乱舞,两臂一抬,吐气开声,一式“堆山填海”,一股卷涛掌风,朝傲立墙头的牟昆推去。
牟昆双脚不动,哈哈一声狂笑,肥袖一拂,扇出一股罡风,“嘭”的一卢,两股大力一交,庙堂尘雾四扬,迷漫满空。
狂道当场被震退一步,牟昆仍自冷笑盈面,傲立墙上。
陈仕珠挽手扬剑,就待振身而上。牟昆破空一声断喝道:“慢着!”
复又冷冷的接说道:“要死还不容易,只须老夫轻举一下手,那还有你们的命在,错开今天,让你们宽死一宿。姓朱的,老夫问你,识相点,别吞吞吐吐,那蒙面女子到底是谁?”
一声断喝,果将陈仕珠喝住,但他这份冷漠傲态,两人均是武林知名的侠士,一生宁折不屈,那受得他这种要挟,狂道仰天哈哈一声狂声,陈仕珠气得低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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