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年本是凶残成性之人,血液之中,潜在一段难以抑制的毒素,这一激发,如泛河堤溃,大吼一声,鹰目横瞪,气愤填膺的叱道:“好戏婢!古某一生走南闯北,谁敢道我半声不是?你这贱人,不识好歹。古某今天不宰你,哼!哼!枉为七尺男儿。”
华燕玲气他往日凶狂,古桧也不知她是俏飞燕,双方各含怨愤,这一说绝,华燕玲怎会忍得下去,柳眉斜挑,妖声叱道:“狗贼!看剑!”
话出,剑到,寒光一闪,冷气浸肌,唰的一剑,斜削而去。
这些年,华燕玲砥砺专节,埋首练便,就为的想他日有机会,助丈夫拔足泥淖,此番二次出世,功力自大非往昔可比,一见古桧,早存了试技之心,此刻被古桧连声贱婢,骂得娇怒大发,这一古恨出剑,剑势真个非同凡响。
古桧一见华燕玲来势汹汹,倒也不敢轻敌,反手挽剑,侧步闪身,飕的一声,冷风刺耳,寒气砭骨,丧门剑划出两道光弧,震出几道剑风,将华燕玲长剑逼开。
俏飞燕不是易与之辈,怒啸一声,剑动如风,唰,唰,唰,一连削了十数剑。
剑剑飞虹,式式腾霄,千幻剑气,映得青桑色浓,古桧名重武林,自是识货之人,看她出手几式,猛的想起一人,抖嗓大声道:“你是悄飞燕?”
口中在叫,手下一点不敢怠慢,丧门剑打门,运出十数道冷风,接了她十来剑。
华燕玲此刻心肺气炸,那管许多,振剑一味进招,只是闭口不言,不予置答。
古桧见她如头发狂的疯狮,心中大叫了声:“槽!”一时之间,别无他法可想,只好小心运剑抵敌华燕玲狂如骤雨的攻势。
大体上说,古桧成名较早,功力老到,剑精招绝,比华燕玲要强上一筹半筹,这当儿他识破眼前之人是柳家的二媳妇,惕念大生,怕一个不慎,伤她一肤一发,岂不大糟!
有此顾忌,是以此时两人只斗了个平手。
这种精妙剑式,世所罕见,只看得柳慧娟目迷五色,忘记了自己脱力亏气,俏目圆瞪,盯住斗场。
龙争虎头,两人打了约摸一刻,仍是难分胜负,陡的远处一声清啸,跟着疾飞来一道人影,抖嗓叫道:古大,请勿伤我二婶……”
欲罢不能,华燕玲明知现身之人是爱侄,但心中着实恨上古桧,只想运剑穿他个透明窟窿,手底一点不慢,口中一声娇喝道:“杰儿!快!你父的大仇人在此!”
柳世杰声声落人到,一步纵落两人身侧,朝斗场中大声道:“自己人!请住手!”
华燕玲俏目横扫,叱喝道:“胡说!”柳慧娟芳心鹿撞,一步斜飘,跃到柳世杰身前,亲亲热热的叫了声:“哥哥。”
娇声未落,清泪盈睫,身影摇摇的一把向柳世杰抓去。
丈二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柳世杰不明这少女何以要这般凄楚的喊自己做哥哥,但眼前情势不同,时间不允许自己多作推敲,弄清自己与少女的关系,最为紧要之事,是先制止恶斗的二人。
柳世杰见少女抓来,侧里一飘,飞身族腕,探手振剑,“呛啷”,古桧与华燕玲双双暴退三丈。
柳世杰疾的收剑,一步跃落华燕玲身侧,柔声道:“姑娘!杰儿无状!请婶娘息怒,容小侄禀陈。”
华燕玲寒着脸一声轻哼,横目一扫仗剑愕立青桑下发怔的古桧,方叹了口气,一年柳世杰朝清泪簌簌的柳慧娟走去。
时正此刻,车声辘辘,尘头起处,青桑树下撞进一辆垂帘华车。车帘闪动,乳燕穿帘,跃落两个绝色少女。
柳慧娟见母亲挽着哥哥走了来,一阵真情流动,脱口怆呼了声:“妈!”
声出人动,迎着两人奔去。
华燕玲凑着柳世杰道:“杰儿!他是你妹妹慧娟!”一听少女是自己妹妹,骨肉之情,抖嗓大叫一声“妹妹”,和身迎扑而去。
武林儿女,一点不俗,何况两人尚系兄妹,半途相遇,抱头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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