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时因段圭修为到了一甲子以上,稍强半筹,苦撑住,硬将少林至宝从阿弥尊老手中强抢而去。
阿弥尊老虽未参研过大乘禅经所载的诸般武学,但大乘掌算得是禅门武学中的一门绝技,他已将祖上传下的半套掌法练了个心意相通,一掌劲道,直可碑,强如段圭这种高手,仍被打提五内翻腾,受了极重的内伤。
他疾的抄近路入关,幸而半路上碰到段玉芝给他打接应,将他安顿好后,才去诓柳剑雄的千年参王。
凭她的机智诡诈,她硬从柳剑雄包袱中拿走了那只千年人参。段圭服下这种圣品之后,调养了些日子,掌伤也就大好了。
普天之下,知少林至宝落入他手中之人,惟独就只有个阿弥尊者,他在掌伤痊愈之后,就摸上衡山,他已决心要将阿弥尊者杀之灭口。
巧不巧赶上柳剑雄夜探大乘寺,又将他缀上,才引出这一段因果。
段玉芝原本仍住在玉泉谷中,近日发觉父亲行动有异,早知段圭在紫燕谷经营了个穷毒极诡的恶阵,前些时,又听父亲说过在关外被一个像自己心上人一般的少年高手追逐过,并听父亲口气,这早晚之间,必将那人引入紫燕谷困死,是以留上了神。
他见段圭一去几日,实在不放心,才到紫燕谷来察看,不想一进谷口,就已发觉梅林之中困的是心上人,是以疾忙赶去。
这一阵,她哭的够伤心,如泣如慕,如怨如诉,哀哀自陈。其实,自砀山之上,三阵赌命之后,她已暗自钟情于他了,再经过他逼着她揭开面慕,犯了誓言,大有此身非君莫属之概了。
如今,叫她舍身相救于他,在她是百心皆愿,问题在于以“金剑明珠”的高雅风华,不明不白的为一个自己所不知道,他是否爱自己的男人去牺牲,此事未免有点太冒险。最令她头痛的,莫过于她已知道了柳剑雄有了一个二哥玉凤。
这种牺牲,如果说,事后受到柳剑雄的劲视,岂不要弄巧成拙了吗?
这种事情,错非她是一个女丈夫,真无法想的开。她此刻含着两泡伤感的热泪,一步一步的向柳剑雄身边挨去。
一双柳眉颦得紧紧的,尽管她已抱定了为他牺牲一切的心思,但仍抵不过心中那阵莫名的恐惧。
愈是走近柳剑雄,芳心腾跳得越发历害、矛盾。她此刻有两种不同的心情,既怜借他那种痛楚不堪的苦熬神色,又怕将他救了之后的那种骇人风暴。她深知那阵风暴,真如头疯狂了的猛狮,宛如要吞噬整个世界。
心情的沉重,影响了她的步度,用“蜗步”两字,差强可形容她是如何的怕,分外的响,自个儿可闻。
终于,她停步在柳剑雄身侧,看了下脸痛苦神情的心上人,又似乎是惋惜自己唯一值得骄傲,仅有的一刻,不由已的低泣了两声。
人在决定一生中的一件骤然而来的大事时,难免会为这种突兀而感到犹豫,要叫她断然的敢决,要非她是个大智大慧的人,还真不容易办到。
金剑明珠,不愧是位女中丈夫,她停在柳剑雄身后苦思了微顷,猛的仰天一声浩叹,玉齿一咬香唇,轻舒二指,向柳剑雄背上“灵台”穴拂去。
柳剑雄机伶伶的打了个冷战,朗目陡然电静,一眼瞥见身前的绝世美人,顿时之间,绮念横生,油然的周身被一股热流激了一下,他还未看清眼前之人为谁,灵智又已浑沌,双臂一张,狂叫一声:“二哥!”和身向金剑明珠段玉芝扑去,
段玉芝是略有恐惧,但已作舍身打算,本是双目一闭秀立在柳剑雄身前,准备任由他轻薄。岂知一声“二哥”,有如五雷轰顶,也许是天生妨念,或许是她为他那声“二哥”,而刺伤了那颗娇弱的心,猛的,她纤掌一扬,将近身的柳剑雄推了一下。
并未怎样用劲,只轻轻的一推,在她想来,柳剑雄中毒已五日,此刻是精疲神竭,一掌之力,准可将他推拒丈外。谁知事实不然,这一推,竟如蜻蜓摇树,未阻住柳剑雄前冲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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