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凤仍跌坐就地,孩子一扑入她怀内之后,两只小手一搂,围定她的脖子,口中选声哭叫“姆妈!”小身子在她怀内一阵搓揉。
玉凤右掌仍是高举,脸上变化不定,但乍然看去,仍是冷得如冰窖中冻了经年似的。
柳剑雄与段玉之魂都惊出了窍,心如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孩子见玉凤不理他,气得号啕大哭,怆声呼妈,小脸向玉凤冰冷的脸上一阵挨擦。
渐渐的玉凤脸色睛阴不定,良久,良久,孩子哭的好不伤心,两只小手将玉凤的脖子抱得更紧。
不知什么时候,玉凤俏脸滚落两行泪珠,右手猛的向下一按,段玉芝双眼一闭,尖声狂叫。
稍后,柳剑雄一扯她,对着她的耳朵轻叫了声:“芝姐。”
段玉芝抬眼一看,不由惊得愕然,原来玉凤清泪籁籁,两只玉臂将怀中的孩子抱得死牢牢的。
两人松了口气,相对愕笑。
孩子本才一岁出头点,玉凤与玉芝两人一般的秀美,跌坐在地上,孩子一哭找娘,泪眼模糊中误把玉凤当母亲,不想事情变化虽大,固然是虚惊了一场,也正因为有孩子这番误投母怀,也才激发了玉凤潜在的母筒爱,而使事情有了极大的转机。
且说玉凤一哭,段玉芝含笑走了过去。亲亲热热的叫了一声:“凤姐。”舒掌从玉凤怀内接过孩子。
柳剑雄连忙走过去,欠身一个落地揖,笑着叫了声:“二哥!”
玉凤仰起头,毫无表情的将二人看了一眼,倏的一挺腰,跃了起来,弯腰一抄银阙剑,满眼幽愤,咬牙恨声的道:“三弟!你好狠心。你不但做了沾污师门之事,还背叛我与大哥!哼,!金剑明珠,你慢得意,今天看在孩子份上饶过你,他日相见,还是那句话:‘不是你便是我。’”
话落,顿足如飞,几个起落,朝大门外冲去。
柳剑雄一听:“二哥!”拔步欲追。段玉芝一把将他拉住,颤声说道:“雄弟,我不恨你,孩子是你柳家骨血,你对孩子的责任岂能一走了之?”柳剑雄功力已失,被段玉芝一把拉住,闻言之后,只好沉叹了一声,仰首念道:“情海翻波,江湖险恶,芝姐,我厌倦啦!”段玉芝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抄着柳剑雄的蜂腰,柔声道:“雄弟,凤姐女中丈夫,将来你不该亏待她!”两人相拥,走向屋内。
夕阳残照,一场感人肺腑的情伤惨事已了,院中只剩下遍地的残枝断叶,与凋草碎花。
时当黄昏,山道上踽踽漫步的是一位剑眉朗目的俊美少年,迎着天壁射下来的流晖,更显的他神采不凡。
一袭儒衫的强劲的晚风中摆拂,飒飒作响。他肩上露出截古色古香的剑柄,一看此人气度,就知道他武功必不凡。
不错,他确曾有过光照寰宇的一段往事,不过因他一身盖过群伦的武功失去,现下仅比一般武师稍强些许!这人正是名列剑林四龙之首的飞天玉龙柳剑雄。
柳剑雄自在苏州灵崖山麓,被玉凤大闹他与段玉芝潜隐在庄园,拂袖离去之后,当时想追蹑玉凤,有所解释,及至被段玉芝一把扯住,立时醒悟,忖念道:“一错岂能再错,我以无愧对二哥,怎能忘情芝姐!更何况我以为人之父,岂能不顾孩子,一走了之?自己虽然有罪,可不能让孩子无幸受累!”
此念一生,他望着玉凤消失的身影,慨叹一声,朗目中显层丝泪光,挽妻抱子踱进这重归沉寂的庭院。
三人有平平安安的过了半年,但人非草木,敦能忘情,柳剑雄自玉凤一闹离去,如同的心湖投下一颗巨石,泛波起澜,无以自遣,终日唉声叹气,因而也使段玉芝也替他担上万分的忧愁。
段玉芝性本贤慧,要说在砀山所表现的那些妒意,也无非是女孩子的天性,因见玉凤有了十分合意之伴侣,自己十分羡慕,妒念也就油然而生。
此刻她感到委实愧对玉凤,也看出丈夫心情苦闷之因,暗中流了几次眼泪。一天,她一手抱着孩子,倚傍着柳剑雄漫步在黄昏的小院中,她咬了咬牙,奋起勇气,强笑了笑,说道:“凤姐是位难得的好人,我很想念她,何不我们现在动身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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