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真平一见青衫人,不禁面色大变。
易焕堂惊问道:“简公子,这是何人?”
简松逸沉声道:“易大人一问曹真平就知?”
易焕堂闻言便知曹真平又惹下大祸,昨晚在醉梦园回来时不敢向曹真平明言简松逸来历,只告知曹真平少招惹简松逸,明晚简松逸即要离开吴城,何必树怨,不由怒视了曹真平一眼。
曹真平不禁犯了倔性,冷笑道:“查得奸宄,乃属下职责,赵秋舫系朝廷要犯,属下惧他畏罪潜逃无踪,故遗人暗暗严密监视,难道这还有什么不对么?”
简松逸面色微变,取出一柄摺扇,颔首道:“曹管带,说得极是!”招扇啦喇展挥而去。
只见曹真平人头离肩冲起,血如泉喷,随起一掌,劲风山压青衫人亦气窒毙命。
简松逸面色寒沉,话也不说,转面迈出屋外而去。
易焕堂噤若寒蝉,半晌不敢出声……
口口口
看尽江湖半里-,不嫌云梦介吾胸;
戏招西塞山前月,来听东林寺里钟。
远客岂知今再至,老僧能记昔相逢;
虚宪熟睡谁惊觉,野寂无人夜自春。
此乃宋人陆游宿匡庐东林寺诗
庐山滨临长江鄱阳湖,湿气最重,今人语之谓湿度,雾障云绕,变幻莫测,故有“不识庐山真面目”之语。
吴城与德安均傍鄱阳湖,地近密迩,仅相距数十里,德安县除一面临湖外,三面山势环抱,绵亘蜿蜒衔接匡庐。
这日清晨,只见一条人影掠飞若矢,穿越白云翠树丛中,身影倏隐倏现,掠抵一处削壁缠崖之下。
崖下古木幽森,一株虬柯下有茅庐一座。
来人正是简松逸,青衫儒服星目摇鼻,面若冠玉,披剑握扇,丰神潇洒之极,巍立在茅庐门前,朗声道:“大师相召在下,不知有无惊扰么?”
“阿弥陀佛!”一声宏亮佛号中,只见一个浓眉虎目,身着一袭灰袍,足登-鞋,颔下无须的披发头陀踱出,望着简松逸,似惊讶错愕已极,合掌和南道:“简少施主么?真个仙露明珠,老纳百了失敬了!”
简松逸道:“不敢,还请明言救出徐老爷之策。”
百了大师伸手一牵,引着简松逸进入茅庐,就在佛案前蒲团上相对而坐,道:“少施主知道么?侯爷为竟复国之志,南七北六十三省均欲设立分舵,自王廉泄露筠门岭分舵隐秘遂弃废不用另觅,虽然如此,侯爷三年即中意了八指-下璇玑洞……”
“八指-璇玑洞!”简松逸诧道:“此-位在何处?”
“就在附近!”百了大师道:“徐老施主等即陷身该洞,洞里宛如天星缠度,宛如迷宫稍一不慎即不得其径而出?”
“侯爷去过了么?”
“没有去过!”
“那么侯爷怎么看中了璇玑洞?”
“是听老纳说的!”百了大师长叹一声道:“璇玑洞内隐藏得一位鬼杰,武功高深莫测,心性介乎正邪之间,喜怒无常,既不甘作清廷鹰犬,又不层与黑道为伍,更与正派卫道侠义之士格格不入,故老纳称他为鬼杰!”
“请问大师,他只一人么?姓甚名谁?是何来历,可否请告其详?”
百了大师摇首道:“他自称璇玑秀士,对他自身来历姓名讳莫如深,即使其属下七人也不知情,老纳结庐此间屈指已十易寒暑了,本不知有璇玑洞,五年前璇玑秀士忽找上门来,自言暗中已观察老纳壹年,好确定老纳是与世无争的高僧,并瞧出老纳深谙武功,几度坚请老纳与其印证,老纳谦让避不与较,三年前,他竟谓若不与其印证高下即驱老纳离去,迫不得已与其较量……”
“大师胜了么?”
“凭老纳这点微末技艺,不伤便是万幸,遑论取胜,怎知这一较量竟打出了交情,璇玑洞主五度邀老纳入洞,均为老纳婉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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