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皮笑肉不笑地道:“五十两在哪里?”
白天星涨红了脸,转向张弟头一甩道:“去找钱麻子拿五十两银子来!”
那些赌徒逆目而笑。向钱麻子借银子?这倒真是一件奇闻。
七星镇上人人知道,钱麻子是只铁公鸡。要命有一条,借钱免谈。如今这小子居然想到要跟钱麻子借银,岂非异想天开?
张弟脸也红了,期期地道:“这里天天有得赌,你今天喝多了酒,手气又不顺,早点歇歇,明天再来,不也一样?”
白天星沉下面孔道:“你噜嗦个什么劲儿?叫你去,你就去。”
张弟仍然站着不动,不知所措地道:“可是……可是……”
白天星道:“你怕借不到?”
张弟又低低地道:“你也说过,钱麻子这个人,在银钱方面一向顶真得很,我向他开了口,万-……万-……”
白天星手一挥道:“去,去,我保你不会碰钉子就是了!”
张弟见他坚决不肯歇手,只好皱着眉头,带着一万个不愿意,向后院走去。
说也奇怪,张弟去没多久,居然提来了一袋碎银。
那些赌徒一个个眼睛瞪得像钢铃,暗暗称奇不止,这小子真有办法,连钱麻子的银子都能够借得到。了不起,了不起!
白天星把一袋碎银哗啦一声倒在台子上,一面转头向张弟笑笑道:“我说借得到,就借得到,现在相信了吧?”
张弟板着脸,一声不响。
那个歪鼻梁的汉子道:“白头儿有银子存在钱麻子那里?”
歪鼻梁说话的语气,已经大大改变,他问这句话时,羡慕与巴结之色兼而有之,再不像先前那样只拿眼梢瞅着白天星了。
白天星一面催着众人落注,一边淡淡地说道:“跟有银子存在他那里也差不多少。”
那汉子微微一愣,好像说:这是什么话?
这种话的确不容易听得懂。
存银子,就是存了银子,没有存银子,就是没有存银子。
没有存却跟存了差不多?
差不多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小子在这间热窝,搭了股份不成?
歪鼻子没有听懂这句话,另一个人却好像听懂了,那是一个脸如僵尸似的褐衣汉子。
褐衣汉子两眼微微一亮,一张黄中泛光的面孔上,也好像突然有了血色。
台面上已经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注子,总数约在十两银子左右。
但白天星仿佛还不够瘾似的,仍在一股劲儿的吆喝道:“下,下,注子越大越好,公公道道,亮点子赌输赢,下,下,快!”
褐衣汉子望着他道:“尽吼个什么?你打骰子呀!”
白天星道:“你下了没有?”
褐衣汉子道:“你要我下多少?”
白天星道:“下多少都要!”
褐衣汉子道:“说话算话?”
白天星道:“当然!”
褐衣汉子道:“那么,请等一等!”
白天星骰子往台上一搁道:“慢慢来,不慌,我这人,输赢无所谓,向来就欢喜一个痛快!”
褐衣汉子慢慢解开两颗衣扣,从荷包里取出一张银票,抹抹整齐,押在天门。
白天星抓起骰子,喝道:“还有下的没有?如果没有人下,我可要打骰子了,要下就趁早!”
褐衣汉子忽然伸手一搁道:“对不起,慢点!”
白天星道:“干什么?”
褐衣汉子指指那张银票道:“你老兄最好先查查注子,再打骰子!”
白天星拿起那张银票一照,微感意外地道:“纹银三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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