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弟道:“何以见得?”
白天星笑道:“因为他行为一向很守信用,如果你委托他从左边挥刀砍下一个人的脑袋,即使当时无人在场,他也不会从右边下刀。”
张弟呆呆地望着他,隔了很久很久,才道:“江湖上的事,你样样都知道?”
白天星笑道:“我知道的事确实不少,不过我不知道的事,也多得很!”
张弟道:“哪些事是你不知道的?”
白天星道:“如果你接着再问我一品刀是何许人物,或是廖三爷这次举办品刀会的真正居心何在?我就没有办法再回答你!”
张弟道:“你这意思是否提醒我,今天晚上我们的话,到此应该作一结束?”
白天星笑道:“我只提醒你应该早点睡觉,明天在这里发生的事,也许比今天还有趣得多,你如果希望好奇心能获得满足,就得先养足你的精神!”
第二天发生的第一件事就无趣得很。
张弟一睁开眼睛,就发觉上面的床铺,已经变成一张空床。
白天星又溜了!
张弟跳起来,几乎要破口大骂,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对着一张空床发脾气,又有什么用?
好在他对这座小镇已很熟悉。
他已经知道去什么地方可以找到白天星,如果他不想找的话,他也知道去什么地方可以消磨一个上午。
一区青骠健马缓缓进入七星镇,没有见过马的人可说很。
但见过好马的人却并不多。
一匹好马就像一个英俊的男人一样,块头并不一定要如何的高大,但骨架必须匀称,肌肉必须坚实,神采必须焕发,气质必须豪放而高贵。
如今进入七星镇的这匹青骠马,无疑就具备了这些条件,骨架匀称,肌肉坚实,神采焕发,气质豪放而高贵。
它缓缓行走在金色的朝阳下,步伐稳健而有节奏,紧密如缎的皮毛,润泽柔和,闪闪发光。
他的头抬得高高的,器宇轩昂,旁若无人,就像似一位总检三军的将军,正在通过一片辽阔的校场一般。
别说是识货的行家,就是从没有见过马的人,也不难看出这是一匹可遇而不可求的好马。
马背上坐的是个黄衣青年。
这名黄衣青年大约二十来岁,衣着虽然并不如何华丽,仪表也并不如何出众,但看上去却予人一种异常深刻的印象,这种印象是怎么得来的呢?
是那挺得笔直的腰杆?还是那只发亮的眼睛?
不过,最惹人注目的,当然还是这青年腰际的那把刀。
两尺五寸的雁翎刀。
这把雁翎方佩在他的右胁下,可知这青年擅使的是左手刀法。
这是七星镇近数年来,第一个公然佩刀出现的青年人,也是第一个在七星镇出现的刀客。
这青年是十八刀客(20)中的哪一位呢?
七星镇也像所有古老的小镇一样,只有一条像样的街道。
不很宽,但很长。
各式各样的铺头散列在街道的两边,错落参差,大小不一,整条长街看上去就像一条因游动而扭曲的百足长虫。
“快刀马立!”
不知哪家铺子里有谁这样低低喊了一声,整条长街,突然骚动起来。
就像一条僵死的百足虫,突又恢复了蠕动。
原本看不见一个人影的长街,突然间每家屋檐下都站满了人,女人手上抱着孩子,男人手上端着粥碗,人人脸上闪漾着兴奋的光辉。
他们终于等到了一位刀客。
“快刀马立!”
十八刀客(20),个个都有脍炙人口的事迹。但是,在这以前,一切都只限于传说。刀客究竟生做什么样子?没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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