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弟抬头望过去道:“少做了一件什么事?”
白天星道:“两拨人马,无疑早已上路,凑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我也许还少通知了两个人。”
张弟道:“哪两个人?”
白天星道:“七步翁和毒影叟。”
张弟道:“如果做得太过火,露了底子怎么办?”
白天星缓缓站起身来道:“我现在顾虑的,就是这一点。”
他背着双手,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忽然停下脚步,像自语似的毅然道:“不行!要杀就让他们杀成一团,这个机会太难得了,无论如何不应放过。”
张弟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白天星稍稍思索了一下,脸上忽然浮起一丝莫测高深的笑意道:“我想到一个办法了,你守在这里别走,自己当心点,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更鼓三响。
万籁俱静。
整座省城均已进入黑甜之乡,只有城角远处,不时传来一二声断续的犬吠,使这凄清的秋夜,更平添了无限萧瑟之意。
大校场前面一座四合院的西厢屋顶,突然悄无声息地出现一条矫捷的身影。
上弦月自云缝中洒下的迷蒙月色,照在这人面孔上,可以看出这位神秘的夜行客,正是黄昏时分在七星镇偷偷跟踪白天星和张弟的那名方脸汉子。
方脸汉子双目精光如电,这时正在仔细打量着这座四合院的形势。
一点不错,这座四合院位于大校场和薛家祠堂之间,门前长着两株白果儿树,院中杂草丛生,一片荒芜,看上去的确像是很久未有居住过。
方脸汉子看得不住点头,似乎非常满意招风耳洪四详尽的描述。
他继续停留在屋脊上,又朝四下里眺望聆听了片刻,方跃身而下,纵落院心。
那麻子把宝物藏在什么地方呢?
正如洪四所说,这是一座假四合院,实际上只是一座加了围墙的三合厢。
方脸汉子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举步向西厢走去。
现在到天亮还有足足两个更次,他有的是时间,尽可从容不迫,慢慢搜索。
西厢以前大概是座书斋,只是现在里面除了结满蛛网的旧家具,已看不到一幅完整的字画,或是一本像样的书籍。
方脸汉子不愧是个老江湖,虽然明知道这是一所空宅,依然不敢有丝毫粗心大意。
他先将大门掩上,再将窗户用带来的一块黑布密密蒙起,方从怀中掏出火种,点亮一支油蜡烛。
他把蜡烛在一张破书桌上粘牢,然后仰脸先看天花板。单这第一个动作,应当不难看出他在这方面是个大行家。
天花板上积灰均匀,角缝之间,满布蛛丝,可见至少在近半年内没有人动过手脚。接着,他再查察地面。
地上铺的是方石砖,他只各处运劲试走一遍,便断定地下是实心的,也没有什么花样。
四边的墙壁呢?
他一寸一寸地用指节敲打,结果发觉也都是实心的,没有暗门没有夹层。
现在只剩下那些破破烂烂的木桌和书橱了。
他从桌椅开始,然后是书橱,用的仍是老方法,以指节骨敲打。
他很有耐心地敲打着第一块隔板。
“卜。”
“咚!”
一块书橱的隔板,忽然发出空洞的音响,方脸汉子心头也咚的一声跳了一下。
难道隔板后面有暗格?
方脸汉子连忙从腿肚上拔出匕首,小心地撬起那块隔板。
当那块隔板落下时,方脸汉子兴奋得差点跳了起来。
皇天不负苦心人,他的辛劳终于有了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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