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出旱烟筒,装上烟丝,点着了火,深深吸了几口,喷着烟雾,又道:“大悲遗珍,不止这一件,我们应该先从大处着想。”
钱如命点头道:“钱某人昨夜隐忍着没有露面,也正是这个意思。”
紫衣老人道:“至于那幅明妃画像,我们根本不必担心,那厮跑不掉飞不了的,我们须派几人盯牢了他,早晚还是我们的!”
吴才忍不住道:“宫老的意思,是不是认为我们应该先想法子把那个钱麻子弄到手?”
紫衣老人点头道:“老夫的意思,正是如此。”
吴才道:“这样一来,我们岂非要跟黑鹰帮闹翻了脸?江西流那老家伙可也不太好惹。”
紫衣老人喷了口烟,徐徐道:“关于这一点,老夫也已经想过了,所以老夫认为这事应以智取为宜。”
钱如命道:“如何智取?”
紫衣老人道:“智取的方法有好几种,比较躁急的一种方法,是先打听那麻子的藏身之所,然后出其不意,斩关夺人,再把那麻子火速送离七星镇,等风声稍过,从容迫供,一网全收!”
钱如命点头道:“这个主意不坏。”
紫衣老人道:“这主意坏是不坏,不过仍然有个很大的缺点。”
钱如命一哦道:“什么缺点?”
紫衣老人道:“这个方法已有人试过了,弓无常便是一个失败的例子。”
钱如命道:“姓弓的粗人一个,怎能跟我们派出的人手比?”
紫衣老人道:“老夫顾忌的,便是这一点。”
钱如命一愣道:“怎么呢?”
紫衣老人道:“刚才老文的报告,你们全听到了,黑鹰帮又来了人物。这正表示,钱麻子无论安藏在什么地方,护卫都必然严密得很,我们若想一举成功,就必须要倾尽全部力量。”
钱如命道:“这又有何不可?”
紫衣老人道:“如此一来,我们纵然得手,身份亦必随之败露,我们身份一败露,势必就要牵连到吴公子。你钱兄想想,像这种事,我们又怎能将吴公子牵涉进去?”
小孟尝吴才总算交到了一个好朋友!在这种紧要关头,他竟然能处处为吴才的声誉着想,吴才听到这番话,应该引以为慰了。
钱如命没有开口。
台面上交朋友,讲的便是义气,紫衣老人说得如此明白,他当然不便反对。
吴才要大家喝了一杯酒,又进了点菜肴,才朝向紫衣老人问道:“那么,除此而外,宫老还有没有较为缓和的一点方法?”
紫衣老人点头道:“当然有。”
大家等着。
紫衣老人缓缓接着道:“这个方法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我们先来个坐山观虎斗,然后坐收渔人之利!”
仍然无人开口。
话人人听得懂,方法也的确简单。但要怎样才能看到虎斗,才能收到渔人之利呢?
紫衣老人捻捻胡梢,露出一种只有猎犬争骨头才差可比拟的笑容道:“你们想不出来了,对吧?好,那就由我来告诉你们:还是第一个老方法只是稍稍修改一下。”
钱如命望着他那仍旧露在外面的一排黄牙,迟疑地道:“如何修改?”
紫衣老人笑着道:“那麻子的藏身之所,照找不误。找着之后,只放风声,不动手,现在懂了老夫的意思没有?”
钱如命怔了一怔,突然一拍桌子道:“妙!妙!这个法子太妙,太妙了!”
不论别人见解如何,至少他昨夜就曾亲身体验过采取这套办法的妙处。
在一场多边的宝物争夺战中,很明显的,出手愈迟,愈是有利。
等别人损兵折将,元气大伤,然后看准时机,以逸待劳一涌而出,轻轻松松地将宝物抢到手中,岂不比一开始就加入战圈合算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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