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正是这位夺魂刀忽然岔进店来问路的原因。
他并不是真不知道去七星庄的走法。
只不过是在看到这个小妞儿之后,忽然忘记了而已。
一天很快又要过去了。
这天午后,接在夺魂刀薛一飞之后出现的刀客,计有鬼刀花杰,血刀阴太平,流星刀辛文炳,飞花刀左羽,开山刀田焕,以及降龙伏虎刀岳人豪等六人。
连同上午抵达的快刀马立和狠刀苗天雷,先后共为九人,恰巧是十八刀客(24)的半数。
本来就够热闹的七星镇,如今显得更热闹了。
但是,由于黑皮牛二挑出的那副怪布幡,以及后来狠刀苗天雷的粗暴行为,七星镇上的人,除了一个快刀马立之外,已对后到的这些刀客们渐渐有了戒心,而再不像早先那样,对这次品刀会充满了热情。
钱麻子虽然不是每一颗麻子都在发着亮光,他这间热窝已经开了三年,但三年来赚的银子,就是总加起来,还不及过去这三天赚的多。
一个人一旦交上好运,真是连山也挡不住。
霉运来了,也是一样。
有很多地方,尤其是吃喝玩乐的地方,你只须稍稍留意一下,便不难发现一件事,到这种地方来的人,差不多经常都是那几张熟面孔。
今晚到热窝来的客人,也差不多就是昨晚的那一批。
两边赌台上当庄的,仍是昨晚的那两位赵老板和蔡老板。
大厅中央酒座上喝酒的客人,也十之八九没有什么变动。
人屠刁横仍然坐在昨晚的老位置上。
他的吃相还是那么斯文,挟起一片羊肉,只咬一小口,便又放回盘子,然后等羊肉咀嚼完了,再喝一小口酒。
铁算盘钱如命和灵飞剑客长孙弘也仍坐在中间那张大圆桌上。
七绝拐吴明未见出现。
灵飞剑客的随从,已由一个变成两个,但两人之中却没有昨晚那个被打落门牙穿宁绸的汉子。
另外的几名酒客,也多半是昨晚见过的老面孔。
那位从中央桌子被赶开的老人和另一个苦力,今晚都没有来,这是不难想像得到的,那苦力并不是天天都喝得起酒,而这里更不是一个适合老年人流连的地方。
张弟当然也来了。
白天星答应让他请一次客,可是一到了这里,白天星就上了赌台,他只好一个人坐着喝酒。
白天星真的好赌?他不相信。
因为今天中午白天星还开玩笑似的告诉他,说是一个人只要不沉迷于赌博,即使再落魄,再不得志,也不愁没有站起来的一天。
换句话说,一个人若是跟赌博结上了不解缘,无论在事业上有多大的成就,也终必有一天会无情地沉沦下去。
一个会说这种话的人,怎么还会坐上赌台呢?
他有点纳罕。
他这时的心情,矛盾异常;白天星承包搭建品刀台,虽然着实赚了笔,但总数也不过五十两上下。这五十多两银子,可说全是汗水换来的,他当然不希望白天星把这笔血汗钱送在赌台上。
白天星赌了这半天,究竟是输了还是赢了呢?
白天星输了,不过输的很少。
他输得不多,与运气和技术完全无关,而是由于他下注的方式特别。
他赌的是骰子。
三颗骰子定输赢,“四五六”通吃,“一二三”通赔;普通比点子时,三颗骰子必须有两颗点子相同,而由另一颗骰子分大小,凭点子大小决定输赢。
这是一种简单的赌法。
最简单的赌法,通常也是赢输最快的赌法。
白天星下的是“铁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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