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立老丐却秃发无须,浓眉如刷,长得一张同字长脸,五岳朝天,法令深勒,双肩插着一对镶铁判官笔,森冷威严。
巧手翻天卫童叶一苇隐伏树丛暗处,忖道:“天地双丐为人方正,耿直不阿,不出江湖已久,如今再出定有所为,老朽须查个水落石出。”忙嘱叶一苇如何行事,叶一苇疾闪离去。
这天地双丐年岁均在九旬开外,天龙神丐名唤辛铁涵,地虎神丐名薛海涛,一身武学已臻化境,此现任帮主还高一辈,只见辛铁涵道:“我们这两个老不死的有受人愚弄感觉,如非恐本门卷入武林杀劫,陷入泥潭无法自拔,我们岂可再出江湖。”
薛海涛冷笑道:“谁叫本门神威狻猊令符落入他人手中,上代老门主临终之前亦未有所交代,你我只有奉命行事,别无话说。”
卫童听得真切,不禁计上心来,脸上泛出一种难以形容得意的笑容。
这别业房舍亭台楼阁真多,天地双丐身法迅疾,频频出入搜觅不知有何目的。
叶一苇端坐书案握卷沉注似看得出神,天地双丐进入竟无所觉。
辛铁涵轻轻咳了一声。
叶一苇为咳声所动,抬目望去,只见天地双丐并肩立在丈外远处,不禁面现讶异之色,离座缓缓立起道:“两位老人家来此为何?在下借此处攻书,两位是否找人?请待守屋老汉去夏口镇上归来如何?”
辛铁涵含笑道:“公子借居此地有多久了?”
“不久,”叶一苇道:“三个多月。”
辛铁涵点点头道:“最近数日夏口镇上静修庵主不知有无到来?”
叶一苇长长哦了一声道:“原来两位老人家是找那位庵主么?就在今晨日出时分便已来到,但匆匆又离去。”
天地双丐相顾望了一眼,辛铁涵诧道:“她因何又匆匆离去?久未谋面,又是扑空。”
叶一苇道:“在下也不太清楚,庵主似与此屋主人渊源殊深,庵内一切用度按一年四季如期送往,庵主今晨来此与宅内总管言说因俗人惊扰,无法清修,似有他迁之意,嘱咐三日后再来通知觅要隐栖之处,在下心想佛门高人不打诳语,三日后必来。”
辛铁涵道:“此宅总管现在何处,不知公子可否为老朽而引见,老朽两人有事重托庵主烦代陈明。”
叶一苇微笑道:“两位来得委实不巧,此宅总管偕同随仆二人去夏口购置杂物去了,最快须在晚上才能返转。”
辛铁涵道:“既然如此,老朽晚上再来,烦为代转,搅扰之处,但请见谅!”
叶一苇抱拳略拱道:“在下遵命!”
双丐辞出,退出宅外,薛海涛道:“此子良材美质,根骨不凡,分明是一练武上乘人材,小弟凝视良久,只觉他英华内敛,倘小弟看走了眼,此子一身武学已臻化境。”
辛铁涵笑道:“到了晚上自然明白,你我快走。”两人疾奔如飞,顺着江岸直奔下游,到达一草亭。
草亭内已坐着黑袍面目难辨老叟,目睹天地双丐入亭,立起呵呵大笑道:“两位事情办得如何?”
薛海涛沉声道:“老化子两人乃听奉本门令符驱策,此事不明究竟,焉能在当天一日内办成。”
黑袍老叟道:“这是当然之理,两位乃丐帮长老,兄弟如何敢以不义之行请托,只是兹事重大,关系整个武林劫数,兄弟力薄难以成事,不得不借重两位。”
辛铁涵道:“好说,不过老朽请问尊驾本门狻猊令符得自何人之手?”
黑袍老叟目光一怔,随即呵呵大笑道:“兄弟交还令符,自当详实见告,眼前尚有碍难之处,望请见谅。”
薛海涛冷笑道:“尊驾既然不说,老叫化也不便勉强,三日后还在此处守候我等回覆。”一声走才出口,双双转身一鹤冲天穿空如飞而去。
黑袍老者嘴角泛出一丝得意笑容,正待步出亭外之际,忽闻身后传来一声轻脆冷笑道:“食言而肥,无耻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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