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退出后,韩仲屏即在两人杯中各满满的斟了一杯,举杯笑道:“在下一夜跋涉,腹中饥如雷鸣,先干为敬,恕在下不客套了。”言毕一饮而尽,拿起一个包子大口咀嚼。
匡散皱了皱眉,举杯饮了一口,诧道:“你说老夫为何绝到不了五行院!”
韩仲屏三口两口咽下一只包子,举箸挟起一块山鸡肉,压低语声道:“因为阁下受了五行院杀手歹毒暗器之伤,永远到不了五行院。”
匡散面色倏变为森厉狰狞,沉声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在下得知,所以废寝忘餐冒着偌大风雪连夜赶来。”韩仲屏冷笑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算是在下多此一举,你我不提此事,在下酒足饭饱后立即告辞。”
匡散面色一霁,道:“年岁轻轻,枭雄机智,老夫算是服了你。”
韩仲屏知他急於求治,遂微笑道:“你我分手后,在下折返原处,发现一名杀手伤重未死,立即带走逼问五行院布伏隐秘,得知阁下罹受歹毒暗器,此一暗器本用来制伏在下的,可惜阁下竟代我韩仲屏受苦。”
匡散忙道:“可有解药?”
“无有,梁丘皇心机险毒,制伏在下后,逼使在下赶往五行院领罪。”韩仲屏冷冷一笑道:“在下宁折毋弯,他是白费心机。”
匡散道:“既无解药,你连夜赶来亦是徒劳跋涉。”
“未必。”韩仲屏道:“解药藏处在下已探明,在下自信有把握手到取来。”
匡散哈哈大笑道:“你先说老夫无解药永无赶至五行院机会,等你取到老夫已成枯骨了,这话等於白说。”
韩仲屏长叹一声,摇了摇首道:“想不到阁下如此刚愎自用,在下如无稳住伤势之能,也不会赶来顺昌客栈了。”
“你有法子稳住伤势?”
“不错。”
“你先说说看,老夫罹受何种歹毒暗器所伤。”
“那是苗疆亘古人迹罕至的森林中所产的钢线虫,其形似针,坚逾精钢,体细尖锐,能刺破气穴毛孔循血攻心,梁丘皇以散花毒弩之法,将钢线虫嵌装弩尖,弩中人体,钢线虫立即刺破气穴透入,此物转吸取人血维其生命长达半年,隔七日产下一卵,受热血之孕,一个对时后裂为幼虫,……”话此韩仲屏语声一顿,目注匡散叹息道:“在下说此无异空言,此刻阁下心内想法定谓在下必以解药相胁,其实你我不能推心置腹,一切说词都是多余。”
匡散面现骇然之色道:“老夫正有此想法。”
韩仲屏叹息道:“彼此相交,贵于知心,在下此刻倘要伤害阁下易如反掌,阁下未免妄度我韩仲屏了。”
匡散面色一变,冷笑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老夫虽然伤背,但也不至於到任人宰割无还手之力。”
韩仲屏正色道:“阁下不信,你我不妨一试!”继而摇首苦笑道:“算了,你我不谈这个。”说着在匡散酒杯中满满斟了一杯酒,举杯劝饮。
匡散回敬了一杯后默然须臾,方淡淡一笑道:“韩老弟,你真有法子稳住老夫伤势?”
韩仲屏道:“阁下既不能对在下推心置腹,在下纵然舌灿莲花也无法使阁下深信不疑!”接着深深叹息一声,接道:“阁下为何四十年再出江湖,又何以非攫得佛门三宝不可,其中道理在下百思不解,不过江湖传言纷纷,谓阁下受制于其人,佛门三宝也是应某人之命才再出江湖,这点深为合理,不然阁下以垂暮之年又未创立宗派,争雄武林,图霸江湖,恐系昙花一现而已。”
匡散不禁动容,道:“韩老弟,老夫非信任你不可么?”
“阁下心怀隐秘,在下无法猜测,若阁下欲有所为,攫取佛门三宝,非信任在下不可。”
“老弟,应如何信任?你真有稳住老朽伤势之能?”
匡散已改口称韩仲屏为老弟,自称老朽,似已意动,狂傲之气俱已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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