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丘皇接过缄函迳自走回密室,小心翼翼拆阅来函以防有毒。
他不看来函内容,先看落款是何人所写,赫然映入眼帘的几个龙飞凤舞墨书:“匡散顿首百拜!”
梁丘皇不禁心神一震,再看函中内容。
匡散谓已知身罹锁神散药物系出自何人之毒计,字里行间隐指梁丘皇,谓潞王已事败,一切图谋俱成泡影,均请梁丘皇只身会面一晤,只要梁丘皇肯赐解药,他不但不问江湖是非,而且和韩仲屏分道扬镳,助梁丘皇救出妻儿。
扼要虽然如此,内中尚有甚多隐语,无不是梁丘皇的心病。
梁丘皇沉思长久,决计只身赴约,出外与翟羽等人谈笑自如,绝口不提来函中事。
翟羽等人也不敢询问,只以梁丘皇驭下甚严,又连遭拂逆,心情不愉恐遭杀身之祸。
饭后,梁丘皇吩咐严加戒备。飘然而出。
到达约定之处,正是一片寂静无人的江边,一株凋枝垂柳系着一艘蓬舟,流水汩汩,舟身晃荡不定。梁丘皇也不知蓬舱内是否有人,回顾了一眼,伸手解开桨桅,轻如落叶般掠上舟去。
蓬舟悠悠顺水流去,忽闻舱内传出一个苍老语声道:“梁丘院主真是信人,老朽已恭候多时了。”
梁丘皇不愧为枭雄,单刀赴会,面色安祥,跨入舱中,只见舱中已摆了一席佳肴,酒香扑鼻,桌虽不大,小碟小杯,却雅致静美,搜魂阎罗匡散盘膝坐在小桌另一端,身后侍立十二三岁的眉目清秀小童。
匡散微微一笑道:“舱中过窄,你我不必以世俗之礼相拘,请坐。”随即吩咐身后小童出舱驾舟放流而下。
梁丘皇抱拳略揖,道:“既如此说,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亦盘膝坐下。
匡散道:“嘉客光临,愧无物款待,山蔬醺腊,似嫌简慢,酒却是百年陈酿,阁下若放心老朽未在酒中下毒,尽可宽怀痛饮!”
梁丘皇不禁面色微变,他耽忧的就是这点,只见酒色碧澄如胶,芳香扑鼻,令人神爽。
匡散不待梁丘皇答话,已自笑道:“老朽先干为敬。”将面前杯中酒一饮而尽。
梁丘皇忖道:“他未必敢放毒。”说着举杯亦一饮而尽,只觉酒味香醇,不禁赞了一声道:“果然好酒!”
匡散敬了三杯,便劝请用菜。
梁丘皇试尝了一下,顿觉烹调绝佳。
搜魂阎罗匡散道:“梁丘院主当知老朽致函用意,老朽年已就术,自无为敌之意,只求赐赠解药,老朽当竭尽所能救出令正及二位公子。”
梁丘皇道:“匡老谅已知悉拙荆与犬子的下落?”
“不敢相瞒,老朽目前还不知道,却知道乃韩仲屏所为。”
梁丘皇一听韩仲屏之名,不禁目泛杀机。
匡散微微一笑道:“梁丘院主不必如此,小不忍则乱大谋,韩仲屏乃令高足,知徒莫若师,他不是为了梁丘院主派遣杀手取他性命,也不致恩断义绝,冰炭不容,而且韩仲屏另有遇合,梁丘院主如想除他委实不容易咧!”
“他另有遇合之事可否相告?”
匡散摇首叹息一声道:“老朽不知,而且老朽并非出卖朋友的小人,不过老朽可以告知梁丘院主,如今韩仲屏非但武功卓绝,心机过人,而且更有厉害已极的暗器之助,无异猛虎添翼,院主虽有不解奇毒,然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鹿死谁手,恐尚未可卜咧!”
梁丘皇面色铁青森寒,冷笑道:“在下誓必杀之。”
匡散道:“院主杀不杀得了韩仲屏都与老朽无干,最好在未救出宝眷之前能避而未见,视若无睹,除非……除非院主置宝眷生死於不顾。”
梁丘皇不禁默然,良久才道:“逆贼韩仲屏如今何在?”
“老朽已有三日来未曾晤面,他形踪飘忽,神出鬼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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