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尤际云只觉布伏暗椿久无回声,就知不妙,急向孔洪道:“果然不出小弟所料,速戒备迎敌!”
只听随风传来冰冷澈骨语声道:“来不及了。”
凌空忽飘间落下三个蒙面执剑人,一字掠开,中立蒙面人冷笑道:“孔洪、尤际云,此刻如束手就缚,可免你们一死。”
两人一听对方竟识破自己行藏,不禁骇然猛凛。
客栈内还有四匪闻声知警,不出反退,俱掩藏着一间客房外。
那间客房一明一暗,明间只见一身着黑袍妇人,耳闻屋外喝叱声起,面色变了变,倏地拨出肩后长剑,意欲出外一瞧,忽闻里间似起了一个落脚微声,旋风似地握剑掠入里间,只见苗疆少主郗南鸿仍直挺挺躺在床上,事先已点了喉穴,瞑目安详沉睡,案前一盏油灯昏黄暗弱,并无何异状。
黑衣妇人不禁一怔,暗道:“这落脚微声我听得清清楚楚,难道听错了么?”
蓦地,角隅忽传出细微语声道:“老夫人,可容在下一见么?在下并无恶意,老夫人请勿出声。”
黑衣妇人循声望去,不知何时角隅却立着一带刀少年,就看昏黄灯光映着下竟然瞧出是一俊美少年,及至瞧清了貌像,不禁失声惊道:“是你!”
“在下叶一苇,奉命交还一件信物。”
叶一苇双手托着一支巧工打造的凤簪,晶澈双目注视在黑衣妇人脸上久久不移。
黑衣妇人接过凤簪,似喜不自胜,道:“你就是天南双燕堡少主叶公子么?”
“在下正是!”
“这凤簪是何人命公子交与老身?”
叶一苇恭谨答道:“是家母交与恩师,在下奉恩师之命面交老夫人。”
黑衣妇人忽轻笑一声道:“我真的老了么?”忽双目似含深意注视了叶一苇一眼,诧道:“公子不是在双燕堡为毒罹害?系何人治愈?”
叶一苇道:“在下实未罹毒,那是混淆视听之计。”
黑衣妇人展颜笑道:“大妹子灵慧妙计,我差点错怪了地。”说时望了床上的郗南鸿一眼,接道:“也冤屈了郗少主,幸亏近年来醒悟前非,轻易不愿戳杀宵小之徒,不然郗少主早做了手底冤魂。”
叶一苇道:“其实郗少主乃一孝子,更侠肝义胆,是个铁铮铮的好男儿,老夫人请原谅其无礼顶撞之罪。”
黑衣妇人微微一笑道:“不错,他似嫌刚愎自用,非但只字不吐,宁死不屈,而且破口大骂……”说着忽摇首道:“这些都事过境迁,不用提了,外面现激搏猛烈,那梁丘皇手下十二人个个都武功极高,公子带来的人恐不是敌手,不如让老身……”
话尚未了,房外突掠入尤际云,刀光疾闪,其快已疾挥向叶一苇而去。
黑衣妇人惊叫出口,突目光呆住,只见尤际云刀势极快,已砍抵叶一苇胸前,却为叶一苇五指捉住。以她的目光锐利,竟无法瞧见叶一苇是怎么出手的,不由惊喜不胜。
尤际云一刀劈出,势逾奔电,猛感虎口发裂,如同砍实在金钢上,反震之力循着刀身袭臂涌向内腑,无异千斤重击。
只见尤际云右手长刀急垂落下,面色惊悸,张嘴溢涌黑血,仰面轰然倒地气绝毙命。
黑衣妇人双眼睁得又圆又大,似惊奇已极。
窗外传来数声凄厉惨嗥,飘回夜空,令人悚耳心惊,毛发耸立。
蓦闻屋外传来苍老语声道:“沈夫人,可容老朽一见否?”
黑衣妇人听出语音是谁,喜笑颜开道:“卫老是你么?我料测卫老无凶折之理,果不其怨。”
巧手翻天卫童迈步进入,望了昏睡床上的郗南鸿一眼,笑道:“沈夫人多年不见,老朽知你隐秘本来面目,费尽心机查明当年疑案之凶,委实难得,你我不如去往前厅叙话,此处让叶贤侄解救郗少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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