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烈起了大早,问好草桥的方向,便即走出洛阳城。
约摸辰牌光景,司徒烈来到一条三岔路口,他抬头四下一打量,觉得眼前的景物异常熟悉,略经思索,司徒烈这才想起,原来面前的两块空地,正是年前孙氏兄弟摆设文武双擂的地方。
想起孙伯虎,他记得他曾向人家说过:有一天会再回来看望孙大哥的。
今天,时间尚早,他想,我何不就此实现诺言,看看孙伯虎去?
去孙家的路,司徒烈记得很清楚,片刻之后,司徒烈便已来到了孙家庄院之前。
到了大门口,一个苍头迎将出来,司徒烈上前抱拳笑道:“铁掌孙大侠在家否?”
苍头朝司徒烈周身上下打量了一会儿,脸色突然变得异常苍白,吃吃地颤声道:
“在……在……在家……家主人,正候着您老呢!”
司徒烈看见苍头的神态有异,心下大奇,他迅速地告诉自己,他来的正是时候,孙家一定遭遇了什么意外之变。他听苍头称他“您老”,初初一怔,待朝自己的老蓝布袍上匆匆瞥过一眼之后,他才猛然发觉,现在的他,应该是“独目叟”,而不是“司徒烈”。
他想,为了探个究竟,现在的这种外形也好。
于是,他向苍头拱拱手道:“烦老丈通报一声,就说汉中独目叟求见孙大侠好了。”
苍头颤巍巍地唯唯返身而去。
片刻之后,一阵勉强的大笑自里院传出,在一阵英雄胆的花啦声中,身穿青布长衫,身材魁梧的孙伯虎,带着一种极端不自然的脸色,出现于司徒烈之前。孙伯虎见了易容之后的司徒烈,蓦地一怔,笑声突敛。很显然地,他面前这位眇目驼背老人,并不是他想象中的访客。
司徒烈索性佯装到底。
于是,司徒烈、眇目老人,向孙伯虎高拱双拳道:“在下汉中独目叟,久慕洛阳铁掌孙大侠英名,专程造访,尚望孙大侠多多指教则个。”
孙伯虎一声咦,脱口自语道:“武林中难道会有两个独目叟?”
司徒烈也是一愕,心想:“什么,独目叟真的实有其人?”
孙伯虎见来人一怔神,自知失言,慌忙拱拳还礼,侧身相让道:“请,请。”
入内落坐,家仆献茶。
孙伯虎不安地欠身道:“恕孙某人冒昧,老前辈名讳可否见示?”
“老夫姓史,历史的史,单名一个威武的威字,武林朋友取笑老夫,送给老夫一个独目叟的贱号,刚才孙大侠说独目叟另有其人,老夫尚是第一次听人说起,孙大侠请道其详。”
孙伯虎脸上,掠过一阵犹疑惊惧之色。
“哦,史老前辈,久仰,久仰。”
司徒烈有点好笑。
“这,这真难说极了。”孙伯虎不安地继续说道:“难道史老前辈真的不知道长白山一带也有以一套惊魂掌和一套惊魂剑法威镇边陲的独目叟么?”
“这倒大出老夫意外,哼,如果有机会,老夫还真想在两个独目叟之间挑出一个假的来呢。”
司徒烈故意这样说,无非是想逗孙伯虎多说一点有关那个长白独目叟的一切。
他知道,那个独目叟在武林中一定颇有地位。孙伯虎是第一次听到他这个汉中独目叟,在孙伯虎心目中,汉中独目叟的分量,决不及长白独目叟的分量重。由于门口苍头见了他的容貌之后所表现的吃惊神情,司徒烈判定,孙伯虎所担忧的来客,一定就是那个长白独目叟!
果然,孙伯虎强笑道:“史老前辈,这种巧合,在孙某人,尚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遇上。告诉您老,您老想见见他的那位长白独目全,在午时之前,即将来此。刚才家人通报,说有汉中独目叟造访,孙某人还以为老家人耳朵失灵,将‘长白’听成了‘汉中’,心想,那魔头约定今天午时来,怎会提前来了?谁知见面之后,才知道您老竟也是……真是……世上竟有这巧事,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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