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独目叟,更不打话,一声怒哼,探手入腰,在布袍底下,约略摸索,立即宛如丝般地,抽出那支有万剑之王美称的盘龙名剑来。
盘龙剑,狭而长,锋薄如纸,亮灿如银。
原来它竟盘在黑袍独目叟的腰间。
这时,吟地一声徽啸,剑身颤动,应手而直。
司徒烈暗道一声:“果然好剑!”
剑现,两个独目叟,一个面露景羡之色,一个傲然自得。
“你的剑呢?”
“在那里,等老夫取来。”
蓝袍独目叟,伸手一指最近的一株垂柳。然后,一声清啸,腾身而起,晃眼间,已跃上三丈开外的垂柳枝头,宛以蜻蜓点水般地,一沾即起,纵落原地,手上已经多了一根三尺七八,拇指粗细的柳枝。
黑袍独目叟,低低一声惊哦。
孙伯虎,呆了。
“请!”
“请。”
蓝袍独目叟,道毕一声请,手执杨柳枝,依然含笑静立于原地。
黑袍独目叟,道毕一声请,藏剑现诀,就地侧身游走,绕圈活步。
名家比剑,端在一招起手式。
起手式,不但藉以分别一个剑手的派别,而且,一个剑手在剑术上的成就如何,以及这套剑示的本身是否出色,也可以从起手式上看出一半。
黑袍独目叟的步眼活开,真个做到了剑稳如山,身轻似叶,诀指之处,鬼神回避的功候……司徒烈暗暗点头,孙伯虎汗出如浆……由于黑袍独目叟的心神过于专注……他竟没有注意到他对面的蓝袍独目叟,在说过一声请之后,即未有过任何动作。直到他将起手式一变,扑向中路欲与对方会合之际,他才发觉,对方竟是毫无准备地,仍然站立原地。
黑袍独目叟,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
他立即收式止步,阴恻恻地向蓝袍独目叟问道:“阁下何不开式?”
蓝袍独目叟微微笑道:“阁下一人开式也就够了。”
黑袍独目叟脸色微变,又道:“阁下的剑法何名?”
蓝袍独目叟哈哈笑道:“在相互起手之后,还问人家的剑法何名……哈哈……
好个长白剑术名家!”
“阁下的起手式难道是‘先天一元无极式’?”
“你问我,我又问谁?”
“你是剑圣何人?”
司徒烈心头一震。
“哦,你知道武林中有个剑圣么?”
“老夫为能再看到剑圣的绝学而奇怪。”
“何怪之有?”
“因为剑圣没有传人?”
“阁下怎知道剑圣没有传人。”
“最低限底,他在离开这个世界以前,他没有将他的绝学传给任何人。”
“谁说剑圣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老夫,长白独目叟。”
“有何事证?”
“哈哈哈……朋友,别充行家了,现形吧。”
黑袍独目叟狂笑一声,笑指天南,一剑蓦向蓝袍独目叟攻去。
蓝袍独目叟疾退丈许,厉声道:“你凭什么散布剑圣的流言,你说!”
“流言?”黑袍独目叟,又是一声狂笑道:“好,就算它是流言吧,不过,阁下这种气派,直以剑圣传人自居,而自己竟又不知道自己冒认的师门的种种变故,真是笑话之至。朋友,在你没有赢得老夫的惊魂剑法以前,摆什么谱儿都是白费,长白独目叟,是出了名的现实势利鬼,不见棺材不流泪,来未来,展露您的一元绝学吧。”
蓝袍独目叟,冷笑一声道:“倒要看你究竟识货不识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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