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个七夜之后。
老人道:“孩子,再忍七夜吧,这七夜你要做的更难了,你得默想在腾身悬空之际任意打出游龙三掌,我也不打扰你了,开始用功罢。”
第五个七夜之后。
司徒烈脱口道:“我只能说一句话,我说什么好呢,老伯?”
老人笑道:“孩子,你已经说过了,你不能再开口啦。”
司徒烈很是苦闷,但又不敢违背老人,一个多月以来,他因没有说话的对象,全部心神都用在老人指点的功课上,老人说这是一种“长寿之道”,但司徒烈已怀疑到这是一种深奥的武功,因为无法开口发问,他只好门在肚子里,一遍又一遍的勤练不已。
最令司徒烈不解的,莫过于老人说他是自己走进这间塔牢,而现在却给什么看不见的“荣誉”之门挡住不能出去……有一点是不容置疑的,那就是老人也是武林中人。
底下的问题是,老人的武功和这座七星堡堡主的武功谁高呢?根据老人的语气,堡主武功已经高到武林公认为第一人的程度,而他,却又嗤之以鼻,若说他比堡主武功更高的话,他怎会跑到这座塔牢里来的呢?
噢,对了,他是自己走进来的……他什么地方不好去,为什么却选了这种地方跑进来?
老人这时又道:“别胡思乱想了,孩子,这一个七夜是‘大’的练习,你可凝思凌空向牢室四壁发掌,由轻而重,循序增劲,不可躁进,……唉,孩子,本来我可早点出去的,为了你,又得多住几天了。”
语歇音寂。
第六个七夜之后。
老人道:“孩子,我知道你珍惜着那只能说一句话的权利,孩子,那你就听着吧。从今以后,你要勤练半年,不许有一丝杂念。练功均须在深夜以后,白天人来送饭,你要装出一副昏昏然的病态,那个送饭的人很爽直,半年以后,你大可以从他身上设词套问出牢之法,时间最好在天黑之后,可拣悬有七星灯的地方反向而走,如能顺利出堡,径往关外天山找我可也。否则的话,就继续耐心住下,将游龙三式反复练习,一年以内,我自会前来带你。”
司徒烈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敢轻率开口。
老人继续说道:“孩子,一个人的一生,是命中注定了的,别抱怨它,也别为它欣喜,踏稳脚步,朝应走的路上走……就说你这一次在牢中遇到我吧,可真是你的大幸,也可算是你的不幸,你的一生,本可平平凡凡的过去的,那个七娘和施姓师爷受过你的活命之恩,他俩既能每天为你安排精美的饮食,迟早会有~天会设法救你出去的,那时候,你出去了,虽仍是乞儿之身,但可悠哉游哉地过一辈子,也是人生一乐。但是,你遇到我了,你的身分重要了起来,谁叫你是司徒望的儿子呢?今后,你的任务艰巨,无穷无尽的苦头要你去吃,无穷无尽的风险要你去担……反过来说,也将有无穷无尽的光荣在等着你,孩子,把自己看得重一点,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一生下来就不是一个平凡的人哩。现在,我说完了,你说你的一句话罢!”
“老伯,你说这些话。”司徒烈哽咽着道:“难道您老要走了么?”
“是的。”老人简短地道:“就在明天夜里。”
司徒烈问完话,才发觉他忘了最要紧的一句,到目前为止,他还不知道老人的名姓,这该多糊涂?不过,他又安慰自己地想,不问也好,假如老人有意让他知道名姓,相处这么久,他可能早就自动说了出来了,万一那也是老人的忌讳之一,有问无答,倒反而难堪,老人既然和他约了后会之期,将来总不难明白了。
司徒烈没有见过老人的面,但老人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尊严,令人慑服,司徒烈感觉老人表面虽然甚为怪癖,细想之下,又好似是一种有意的安排,只是他一时不能参透个中真谛罢了。
第二天,司徒烈自天黑之后,就伏到对面的壁角,注意着隔壁的一动一静。
约摸三更左右,一个嘶哑的声音在远处哈哈大笑道:“怎么样,老朋友,想出来了吧?”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慕容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