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说,柳条东指时,你可注意到使剑人的剑诀?”
“看清了,左手诀由上而下划着半弧?”
“你知道那一划蕴藏多大潜力?”
“这样说,黑袍子是给推着跑的了?”
“一种很灵巧的掌力。”
“我可以学么?”
“只要有人授你一元心诀便行。”
“妈妈,难道你不能教我?”
“一知半解,无益有害,妈妈虽知十之八九,但并不完全。”
“我要留住那个穿蓝袍子的。”
“胡说。”
又是片刻过去了。
“四五式,唔,四六……四七……四八……快了,孩子,注意看最后一式,‘一元弥六合’吧!”
这时,斗场上,一幕精彩景象出现。
“一元弥六合!”
这时,只见蓝袍独目叟将手中那根长约三尺七八的柳条,庄严地引诀分向天地一指,然后横柳胸前,静立不动。黑袍独目叟身为一代剑术名家,若在心平气和之时,见到对方摆出此等姿式,虽然不见得会就此引退,但在出招攻击之前,定当三思而行。可是,此刻的他,已给树丛中母女的一阵对口揄扬,气昏了头。他听母女俩说及对方在拿他练剑,又将最后一式一元弥六合形容得神乎其神。不由怒火上冲,盘龙剑一抖,运足十成功力,挺剑分心便利。
蓝袍独目叟,仍然一动不动。
黑袍独目叟,冷哼一声,力道又增两成。
剑穿如电。
嘿,就在黑袍独目叟的盘龙剑尖越过蓝袍独目叟的柳条,堪堪插入蓝袍独目叟的心窝之际,蓝袍独目叟手中那根横执的柳条,突然无风自动,挨着黑袍独目叟的剑身,微微一颤。
黑袍独目叟,在对方柳条一颤之下,一阵酸麻,由剑身像闪电似地,立透右臂,右臂力道,顷刻全失。黑袍独目叟,暗道一声不好,欲待抽剑后退之际,已是不及。
对方的柳条,似有一股磁力,牢牢地将自己的宝剑吸住,而最讨厌的,便是那种震颤的继续。震颤继续,酸麻之感也就随之递增,沿臂而上,渐向周身伸引。
黑袍独目叟暗道一声:苦也。
像这样僵持下去,最多再熬半袋烟光景,说什么他也只有被逼弃剑了。
就在这种千钧一发,蓝袍独目叟眼见大功将成之际,柳丛中,母女存身的西北角的对面,东南角上,突然有如飞蝗似地飞出一段三寸来长的柳条,不偏不倚地打在蓝袍独目叟的柳条上,蓝袍独目叟的柳条经此一震,立即和黑袍独目叟的盘龙剑脱离。
蓝袍独目叟,微微一怔。
黑袍独目叟,一声厉啸,急窜而去。
蓝袍独目叟才待起步追赶、西北角的少女,一阵怒叱:“是谁在暗算人,给你家姑娘出来露露脸!”
怒叱声中,一条娇小的身形脱林而出。
这时候,长白独目叟业已去得无影无踪。
自西北角柳丛中脱身而出的少女,身法很快,身经空场,仅仅三二个起落,便已将横足十余丈的空场越过,来到东南角的柳丛之外。
就在少女作势欲投林而入时,西北角,一个苍老的声音,哈哈大笑。
同时,先前那位中年妇人也出声喊道:“孩子,回来吧,是你的子伯伯呢!”
少女转身过来,这时,才看清了她的面目。只见她,年约十四五,明眸皓齿,腮若熟桃,双睛如夏荷滚露,晶莹亮彻,尤其是腮帮上那两颗醉人酒窝,更赋人一种难以描述的娇甜妩媚之感。
“依娘!”
蓝袍独目叟在心底以一种只有他一人听到的声音告诉自己。
少女先是一嘟嘴,继又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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