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堡(146)

2025-10-09 评论


    “相公准备跑哪条路?”

    “长白。”

    “啊?”双掌震两川,陡地一惊,忙着问道:“相公说什么?”

    “先到长白有点事,去时保人,回程保货。”

    “啊,啊,相公,请坐,请坐,清道其详。”

    蓝衫书生,重新落座,轻描淡写地淡然说道:“在下祖籍汉中,祖上经商为业,家中薄有赀产。家父去年春季赴长白一带收购长白名产,上等貂皮。而在下也在那时赴京赶考,讵知文曲星黯,秋闱落第。在下失意之余,便放怀畅游天下山水,日前偶接家父自东北传书,略谓东北道上,近来甚为不宁,那里又无信誉卓著足资依托的镖行,是以迟迟未能成行,书中又谓,如中原有可靠镖局,要在下就便请去将他老人家接回,不吝重金。”

    “有多少张貂皮?”

    “大概一万张吧?”

    “啊?一万张?”

    “唔,可能还要多一点。”

    “令尊……大人……有否书明镖酬的数目是多少?”

    “只要人货平安,去时五千,回程四万五,恰恰也是五万,局主,你道巧不巧?”

    一股贪婪的光芒,陡自双掌震两川;的双目中射出。

    “好极了!”他不住地涎脸笑着:“巧极了,巧极了。”

    蓝衫书生,再度起立,向双掌震两川拱拱手道:“贵局既有吴大人委托在先,在下多说了也是枉然,局主,再见了。”

    双掌震两川,失神地猛跨一步,伸手一拦,忙道:“且慢,相公,我们不妨商量起来看看。”

    蓝衫书生,脸色一喜。

    “既然来去都顺路,敝局可不须多添人手……相公,您住哪里,明天给您回复如何?”

    “明天我自己来。”

    “好好,相公慢走。”-

    司徒烈回到了西大街的兴隆老栈。

    他,司徒烈,躺在床上默默地想道:“姓孙的这家伙,好色又贪财,加以生性卑劣,口德毫无,如今他受到一点普通的皮肉之苦,实在太便宜他了。想不到竟有这等巧事,他居然要去长白行镖!嘿,小爷不整他个落花流水,他还以为苍天无眼!”

    天,渐渐黑下来了。

    司徒烈点头止住进房点灯的店伙,塞给他一块两钱来重的碎银,吩咐道:“伙计,明天替我准备一点好酒,不够尽管来向我拿。

    客栈伙计,最大的出息便是替客人代办酒菜或者代购应用什物,从中捞一把,那时候,钱值钱,一担谷,不过钱把银子,二钱银子,是个不小的数目,足够办两席上等酒席而有余,而现在,客人只吩咐准备一个人的酒,就是再配上四色佳肴,也还可以大赚特赚,像司徒烈这等豪阔的出手,店伙哪有不喜逐颜开之理?

    司徒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他,当然有他的某种道理。

    就在店伙躬身又作揖,用一种明显得令人一望即知他将在银子上动非分之想的态度,向司徒烈献了十七八个殷勤而预备转身开步的时候,司徒烈又含笑点点头道:

    “伙计,你忙不?”

    “不忙,不忙。”

    “坐下吧,伙计。”

    “好好好。”

    “我问你,伙计,听说刚卸任的督抚吴大人的妻妾很多是不是?”

    “唔,多极了,大概连妻带妾,总有十七八个之多呢!”

    “哦?”

    “色鬼!”

    “钱也不少吧?”

    “吸血虫。”

    “他老人家是我的一个远亲。”

    店伙脸色大变,忙朝自己手中那块尚未来得及揣入怀中的银子瞥了一眼,吃吃地道:“色鬼,吸血虫……都是川中那些没有天良的人加在他老人家身上的称呼,简直是胡说八道!依小的看来,小的可以发誓,小的是在凭天良说话,他老人家,嘿,真是可敬极了,长川十来年,为两川生民,造福无算。……当然喽,像他老人家那等高官大位,不多讨几房娘娘,怎能显示他老人家的身份?……相公,您说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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