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见愁悠悠抬头,启目偏脸,淡然反问道:“什么条件你都能答应吗?”
七星堡主听了,惊喜得几乎跳了起来,他脱口一啊,双掌一按桌面,身躯离座,弓腰向前,目射异光,促声忙道:“当,当然!”
鬼见愁慢吞吞地又道:“条件只有一个。”
七星堡主迫不及待地道:“什么条件?说,快说!”
说着,抢着又加了一句道:“别说只有一个,就是十个,百个,都可以!”
鬼见愁仰脸向上,目视空中,悠然道:“请堡主先宰了老夫!”
七星堡主像只泄了气的球,颓然跌入座椅,气得脸皮发黑,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最后,他用手一指鬼见愁,挣扎着骂道:“你这个老杀才,将来一定不得好死!”
鬼见愁漫声应道:“托堡主的福。”
跟着,冷冷一笑,又道:“好死恶死,都是死,关于这一点,老夫并不怎样讲究,尤其是老夫从不为将来的事操心……倒是眼前的这一桩,如你堡主拿来唬唬人,却还有点分量。”
阴声一阵干笑,笑毕又道:“可惜堡主也有一份。”
七星堡主忽又哈哈大笑起来。
鬼见愁斜睨了七星堡主一眼,讽刺地道:“酒能壮胆,果然不错!”
七星堡主蓦地一拍桌面,震得杯跳盏摇,只见他环瞪着一双可怕的突睛,狰狞地笑得一笑,大声吼道:“阴厉君,你听着!”
“老夫心无二用。”
“冷敬秋今夜要你姓阴的好看!”
七星堡主大吼着,声色俱厉。厅上众人,脸色不由全都蓦地一变。司徒烈的一颗心,也不禁随之狂跳起来。
他忖道:不可避免的结局,终于来啦!
他下意识地默运着一元神功,准备随时冒险外。
他刚才用来掩饰他对散花仙子眉目递语的一篇遁词,其所以能够令两魔信之不疑,就因为完全符合实情,差不多七星厅中所有的人,都有那种感觉:鬼见愁对七星堡主,实在太嫌过分了。
名马,宝剑,英雄,美人,烈酒,是有着连锁性的。
它们为历史渲染了光辉,它们在推动着武林的恩怨情仇。
尤其是酒,能助兴,也能乱性。能促成美谈,也能制造罪恶。修养再好的人,也有因酒翻脸之危险,而像七星堡主这样的人,酒后因言不顺耳,老羞成怒,实不足为奇!
说得更明白一点,刚才的七星堡主,是反常的。
现在,七星堡主猛怒了,其声势虽令人心悸神惊,却不令人感到意外,人人知道,不过迟早而已,这场暴风雨,终究会来的。
司徒烈一面全神戒备,一面注意着鬼见愁的动静。
在心底忖道:我倒要看看,你鬼见愁身处虎牢,究竟倚仗着什么?
大概全厅之人都跟司徒烈有着同一想法,所以,此刻的数十双视线,差不多全都集射在鬼见愁一人身上。
那么,此刻的鬼见愁是怎么样的呢?
说起来,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但见他,此刻的鬼见愁,端坐如故,神色不动,依然不改那副老样子,冷漠,平静,间或冷笑一二声。
那神情,几乎令人怀疑他已练成了什么金刚不坏之功,根本不在乎世上任何武功的猝然攻击!
司徒烈暗叹道:真是不可思议。
七星堡主吼毕,眈视如虎。鬼见愁直装未见,好半晌之后,他始好整以暇地,缓缓掉过脸去,将目光冷冷地投射在七星堡主的脸上。
接着,他半死不活,以一种近乎一息仅存,游丝般的声音说道:“爱美,是人类的天性,谁又不希望自己的面孔长得比别人光彩一点呢?唔,您说是吗,堡主?”
嘿嘿一阵枯笑,阴阴地又道:“堡主,您怕不是在哄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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