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乞失声道:“啊,那是本帮弟子求见帮主的密语呀!”
老人也道:“降龙伏虎,龙虎者,可能是蛇与狗的雅称,见一人的一字,有至上独尊之意,代表帮主也有道理,只有拈白衣该作何解呢?”
怪乞失笑道:“那是说衣摆没有半个结,表示你是本帮中最低等的弟子!”
老人恨声道:“可恶!”
怪乞笑容一敛,脸色突沉,又道:“快说下去,老儿!”
老人望了他一眼,不明其意,怪乞此时,脸寒如霜,老人眉头微皱,没问什么,接下去说道:“和尚交代完毕,又道:你老儿如不愿显露本来面目,可以挂片纱,那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斟酌着办。分手时复又低声笑道:你老儿一生中,只有赶人,尚没被人赶过,这下子可尝尝个中滋味,话是这么说,到时候,见了人家面,认清人家是谁之后,心一慌,拔腿便跑,假走变成真逃,也不一定,不过,千万记住,可别吓昏头而逃错了路,哈哈!”
怪乞脸色越来越难看,老人干咳了一声,望向他道:“那人是谁,看样子,你化子已经知道了?”
怪乞怒哼一声,点了一下头,司徒烈忽有所悟,不禁脱口道:“师父,那人是谁,烈儿也知道。”
游龙老人微感讶异地道:“哦,你也知道?”
司徒烈想了一下说道:“那人好像叫做阴阳秀士,又叫阴阳童子,外号百花魔,听说是苗疆一个什么百花教的教主师父说的是这个人么?”
老人点点头,怪乞的脸色至此益发难看起来。这时,小秋姑娘正好端着大壶热洒走进,闻言哼了一声,冷笑道:“唔,进来得真是不巧。”
坐定后,又朝司徒烈斜睨着,仰脸嗤鼻道:“酒热得太快了,真对小侠抱歉。”
小秋姑娘的语意虽然含混,但座中三老是何等样人,哪会有料不透个中奥妙的道理?当下三老互瞥一眼,游龙老人跟白夫人,均是微微一笑。怪乞脸上虽未现出笑容,但因此一来,脸色已比先前缓和不少。
三老眉目传神,自然逃不过两小的眼睛。
小秋姑娘的反应是满不在乎,她于说完之后,又哼了一声,同时翘起薄唇扮了个鬼脸,不屑地仰面向上,恁谁也不理。
司徒烈脸上一热,才待出言解释时,忽然发现座中坐着三位长辈,期期然,竟是开口不得。
他这一厢正感为难,白夫人早伸手拧了小秋姑娘一把,笑骂道:“死丫头,你可小心点,娘跟你司徒哥哥刚才已订下了攻守同盟,你丫头心里明白,如敢再贫嘴,你就不妨试试看!”
老人跟怪乞,一齐哈哈大笑。
这一来小秋姑娘可再也无法矜持了,粉颊一红,蓦地离座二度飞身出屋面去。司徒烈脸上火热,大感坐立不安。尚幸师父游龙老人于这时重新拾起了中断的话头,老人住笑干咳了一声,肃容继续说道:“和尚交代完毕,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这才挤眉弄眼地扮着鬼脸,掉头大步而去。第二天,黄昏时分,老夫怀着满腹狐疑,一径赶向金庸三清观,一路上,老夫心想:这位什么疯和尚生性虽然滑稽突梯,但言语中一向甚少戏言,有时看上去像玩笑,每每都寓含极深意义,他这次说我在认清对方是谁之后,很可能心一慌,拔腿就跑,假诱变成真逃,想来决非无因。那么,老夫此刻前去会见的,到底是谁呢?”
“老夫细数当今黑白两道的风云人物,不由得愈想愈糊涂,暗忖道:并非老夫倚老卖老,正派与老夫平辈论交者固然不乏其人,辈分高过老夫者,已是一位也没有。谈到黑道人物,谁也强不过七星堡主去,就算此去会的是七星堡主,事态也不会严重到那种程度难道那么唔,老夫摇头一叹,智计俱穷。”
“想着,想着,三清观业已到达。这时天色已黑,老夫考虑了一下,终于从怀中掏出一粒变音丸,同时挂上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的面纱,老夫接和尚吩咐,上前朝两个在檐下佯装打盹的中年乞丐咳了一声,大声道:‘降龙伏虎,拈白衣,见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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