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烈嘴唇动了一下,道:“大概是这个原因,咳,蒙这位坛主又加赠了一份解药,你现在已完全好了,此地别无他事,大姊快走吧!”
他知道迷娘性子很烈,说明了又免不了一场麻烦。
而且他腹内也于这时隐隐起了变化,知道毒性已开始发作,再延迟下去,被她瞧出破绽,事情就多了,因此,话一说完,不容迷娘再开口,忙以目光一扫牡丹少妇,牡丹少妇立即向身后一女挥手道:“榴花送客!”
司徒烈也增加了一句道:“大姊好走,我们五月五,岳阳见。”
一想到自己也许活不过今天,一阵黯然,声音也有点嘶哑,迷娘犹疑再三,终于低声说了一句:“好,弟弟,岳阳见!”
在榴花少女带领下,往厅外甬道中走去,迷娘频频回顾,司徒烈咬牙别转了脸,再回头时,迷娘背影业已消失不见。
没有多久,那名领路的榴花少女便已回转,司徒烈仔细察看了一下榴花少女的神色,断定迷娘确已安然脱险,这才宽下心来。
心神一宽,复感胸腹绞痛,任其自然还好,一运气抗御,立即更加难受。
这时,在榴花少女归列之后,牡丹少妇忽然朝司徒烈缓步走来,在司徒烈身前五步左右站定,仰脸微笑道:“奴想先解除少侠出手能力,少侠反对否?”
司徒烈两眼望天,不发一语,他知道他现在仍有力量杀光大厅中所有的人,但是,那样做了,除了增加一些可怜的冤魂之外,还有什么好处呢?
至于这位牡丹少妇,他想,他可以先杀了她,不过,他虽有这种想法,却始终下不了手,杀了牡丹少妇,就无异断绝了自己的全部生机,现在的问题不是贪生或怕死,他从事实上得到经验,凡事卤莽不得,愈在险境中,愈要镇定。
譬如说:刚才迷娘在服了白黄二色药末而苏醒之后,他如认为已无任何顾虑,而对牡丹少妇下手快意的话,岂不就断送了迷娘一命?
心中想着,双肩突然一麻,两臂知觉已失。
他知道,这是一报还一报,牡丹少妇业已点中了他的左右肩井,他仅朝牡丹少妇淡淡地瞥了一眼,仍然挺立着,一动不动。
正思忖间,又双膝一软,坐到地上,心忖:好,又点了双膝跨虎。
他坐着,抬头看时,牡丹少妇口道一声:“现在完全安全了”旋即前俯后仰地格格大笑起来。
司徒烈张目怒叱道:“何事可笑?”
牡丹少妇止笑望着他道:“想知道原因吗?看吧!”
口中说着,上前两步,伸手一探白衣左边那个口袋,翻转来,拉开一排捺扭,探指而入,慢慢地从袋内摸出一样东西,缓缓送到司徒烈眼前。
司徒烈一看之下,完全呆住了,牡丹少妇身后,众少女也不禁一致发出一阵低噫,您道怎么着?嘿嘿,又是一颗赤红如火的药丸。
同一地方,第三颗回春九。
司徒烈双目喷火,他恨,恨自己,恨自己愚蠢!
牡丹少妇轻轻搓动着那颗赤红如火的回春丸,喃喃地道:“记得谁说过,这就叫做‘险中弄险显才能’”
不知怎的,她一面说着,神色忽然黯淡起来,凝目座空,呆了一阵,忽然回过脸来,茫然地向司徒烈低声问道:“我冒这种大险,胆从何来,你知道吗?”
司徒烈恨叱道:“不知道!”
牡丹少妇幽幽一叹道:“你当然不知道。”
司徒烈又叱道:“同时也不想知道。”
牡丹少妇凝眸摇摇头道:“这点很抱歉,你愈不想知道,奴却非要让你知道不可。”
司徒烈手足无法动弹,惟有毅然将脸一偏,以无言表示抵抗。
可是,下巴忽觉一阵滑暖,一只柔软的素手又将他脸孔硬扳了过来,目光扫处,一双幽怨的眼神正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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