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叟本已蓄势待发,及至听得后面的一句话,方始散去凝聚之真气,转过脸来瞪眼骂道:“下次说话,请你小子站到前面来好不好。”
那伙计见两人果然是老相识,忙去另外取来一副盅箸。
令狐平待那伙计走开后,指着桌上的酒莱问道:“你老怎么突然这样阔气起来了?”
葫芦叟得意地抹抹胡子道:“人生不过几十年”
令狐平注目打断他的话头道:“是不是从那三千二百两黄金中来的油水?”
葫芦叟差点跳了起来道:“你小子敢再血口喷人,看我老酒鬼不打歪了你小子这张臭嘴才怪!”
令狐平悠然扬脸道:“那么那批黄金呢?”
葫芦叟瞪着水泡眼叫道:“全交出去了呀!不信你可以问那个姓孙的。这种地方我敢说谁也不比我乐九公手脚干净!”
令狐平点点头道:“好,好,声音轻一点。”
葫芦叟哼了哼道:“怕谁?行得正,坐得正,和尚屁股同板凳!我乐九公从不用不义之财,身上每一个铜板,可说都是血汗钱。”
令狐平笑道:“又收了一个飞花掌罗玉庭那样的徒弟?”
葫芦叟没好气地道:“不经一事,不长一智。收徒弟?以后免谈!老实告诉你小子,这次的一笔小财,是两个耳刮子换来的!”
令狐平闻言一呆道:“拿耳刮子换钱?”
葫芦叟翻跟道:“不可以么?”
令狐平轻咳道:“没有谁说不可以。只是这样一来,我可要另坐一桌,自己叫酒菜了!”
葫芦叟道:“为什么?”
令狐平道:“这是你挨耳刮子得来的钱,你叫我如何下筷子?”
葫芦叟道:“放屁!”
令狐平道:“咦!你老儿干嘛骂人?”
葫芦叟道:“骂你已经算是客气的了!你小子自出娘胎以来,几时听说过我葫芦叟乐九公挨过别人的耳刮子?”
令狐平道:“话是你自己说的啊!”
葫芦叟道:“我告诉你是,我挨别人的耳刮子还是别人挨我的耳刮子?”
令狐平大奇道:“什么?打了别人两个耳刮还要钱拿?”
葫芦叟再度露出得意色道:“你小子觉得有点稀奇是不是?告诉你小子,这年头只要会动脑筋,赚钱的方法多得是!”
令狐平笑道:“可否说来参考参考?”
葫芦叟喝了一口酒道:“来!边吃边说。”
令狐平抓起筷子笑道:“好!我吃,你快点说吧!打人有钱拿,天下便宜事,莫过于此,这一手无论如何得学上一学!”
葫芦叟又抹了一把胡子道:“事情是这样的,咳咳!大前天,老夫来到这附近,身上只剩下半吊多钱,正在发愁之际,耳中忽然隐隐约约地听到一阵叱喝之声,老夫起初以为有人在斗殴,停步仔细一辨察,才知道是练拳的声音。老夫一时兴起,循声找过去一看,一点没有料错,在一座庄院里,两名青年汉子正拳来脚往,打得好不起劲,台阶上站着一名蓝衣中年人,在那里托着烟筒,一面欣赏,一面点头,似对两名弟子之身手甚表嘉许。在场子四周围,另有十来名青年汉子在那里喊好助威。花厅楣匾,是块泥金漆牌,上面写着四个大字:
“正气武馆!”
令狐平摇口道:“这跟……”
葫芦叟摆手道:“你听我说下去!当时,老夫愈看愈倒胃口,但口中却止不住大声喊了一声好!”
令狐平诧异道:“这算什么意思?”
葫芦叟嘻嘻一笑道:“你说这算什么意思?当然是为了混几两银子花花呀!那些家伙听到这一声好,才发现老夫正候在院子上。
“其中一名青年汉子盛气凌人地向老夫喝道:‘喂!糟老头儿,谁叫你爬在那上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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