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平道:“什么时候来的?”
张四烂眼道:“昨天傍晚时分。”
令狐平道:“她怎么说?”
张四烂眼道:“她说,如果公子再来这里,要我代她向公子问几句话。”
令狐平道:“她要问的是几句什么话?”
张四烂眼道:“就是刚才张四向公子问的这几句话,小的没有增减一个字,从头到尾,每一句话,都是按照她吩咐问的。”
令狐平道:“在刚才的这些问话之中,只表示她想弄清本公子近日会不会离开太原,以及离开太原之后将要到什么地方去,其中并无催促本公子早日离开之意,张老板又怎知道她问这些,是为了希望本公子早日离开太原呢?”
张四烂眼道:“因为她还留下了一样东西。”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由桌面上推送过来。
令狐平没有马上伸手去接,指着那布包,抬头问道:“是要交给本公子的吗?”
张四烂眼道:“是的。她说只要公子表示没有永久居留太原之意,便将这包东西交给公子。”-
令狐平道:“如果本公子刚才表示要在太原定居下来呢?”
张四烂眼道:“就烧掉。”
令狐平道:“同时也不让本公子知道她曾留下这样一个布包?”
张四烂眼道:“是的。”
令狐平道:“里面包的是什么东西?”
张四烂眼道:“小的没有打开看过,不知道里面包的是什么东西,这位大娘的脾气,公子也许还不清楚……”
令狐平从桌上拿起那个小布包,细看缝合之处,果然不像拆开过的样子。
他小心挑开线头,慢慢将布包打开,不意拆去一层又是一层,竟包了有五六层之多。
最后,一股幽香人鼻,露出一双小巧的锦盒。
打开锦盒,里面共放了两样东西,一只绿玉指环,一个素笺方胜儿。
令狐平皱了皱眉头,先不理那双指环,取出纸折,打开一看,不由得连连苦笑摇头。
原来素笺上写的是:“六朝金粉胜地,邀君一游,雨花台下,指环无视,榴花开后,满月相期。花玉婷检征百拜。”
张四烂眼道:“小的要去前方招呼场子了,公子您坐坐吧,今天来了几位豪客,都是得罪不起的大爷,假如公子再看到这位花大娘,请代张四谢谢她的赏赐,并请她明年提前光临……”
边说边自椅中站起,拱拱手出房而去。
这位赌场老板,不愧为是个混家,他自始至终没有露出好奇之心,纸条上写了些什么,他连问也不问一句。
张四烂眼走了,留下令狐平一个人在房中对着那双绿玉指环怔怔出神。
他当然不会前去金陵赴约。
但假如今天这位花大娘不是龙虎帮主的小星,以及他双肩上没有这副净扫魔氛的重担,事情就很难说了。
虽然她的年龄超过了他,但面对着这样一位绝世美人,谁还会想到年龄问题呢?
令狐平轻轻叹了一口气,撕碎纸条,揉扁锦盒,将指环贴身藏起,尽管这不是一份正常的情感,但在一个人的一生之中,能够遇上这么一次,它还是值得怀念的。
令狐平站起身子,正待跟着走出房门时,房顶上突然有人轻轻一笑道:“小子不是赶着要去金陵吧?”
令狐平吃了一惊,身形微微一闪,移步贴向墙角,一边蓄势以待,一边抬头向发声之处搜视过去。
房门口人影一花,紧接着自屋面上悄没声息地飞落一条身形。
令狐平看清来人面貌,不禁当场一呆!
来的正是刚刚离去的那位赌场老板:张四烂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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