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快刀宰玉奇转身来,苦笑了一下道:“这位前辈说他的烟筒不见了。他要玉奇问问局主:说是昨天夜里,局主最后离开,问您有没有替他收去别的什么地方?”
金鹰范中云脑门中嗡然一震,如遭雷击,几乎当场昏倒!
房中有人打了个呵欠,懒懒问道:“外面说话的,可是范局主?”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正是那怪客的声音!
金鹰范中云木然僵立着,两眼发直,脸如死灰。最后还是三节棍柏九如轻轻推了他一把,他方如呻吟似的嗯出一声!-
铁掌熊力飞低声说道:“没有关系,一根旱烟筒,值不了多少钱,就是弄坏了,跟他说说明白,另外赔他一根也无所谓。”
房门口,快刀辛玉奇身躯一偏,那怪客悠然含笑出现!
铁掌熊力飞和三节棍柏九如双双欠身拱手道:“前辈早!”
怪客点头答礼道:“诸位早。”
接着转向金鹰道:“你瞧小老儿糊涂到什么程度,连局主什么时候离去的,都不知道。
还好这儿是镖局,要是一间黑店,你说多危险?”
金鹰范中云念转如电。他知道事到如今,达命既无可能,怕亦无补实际;说不得只有老起脸皮,咬紧牙关,硬顶一下了!
当下勉强定下心神拱手道:“您的烟筒和金箱,都由范某人收着,请您稍待片刻,范某人这就去后面为您取来!”
说着,身躯一转,便拟离去。他这样做,并不是他想得天真,而是事实上他目前也只有这一步棋好走了!
他走这一步棋,尚有两点希望:
第一,这老鬼或许真的酒量有限,虽因功力深厚,毒药未生作用,但却因而加深了醉酒程度,说来亦非全无可能。要是真个如此,现在他想离开,老鬼就该不会出手拦阻。
第二,他范某人之所以赢得金鹰这道外号,仗的便是一身轻功:现在他跟老鬼相距约莫丈五上下,中间尚隔着三节很和铁掌两人,如果三节根和铁掌两人因不明真相,在怪客意图截堵之际插上一手,这怪客并不一定就能留他得住,与其坐以待毙,何不冒死一试?
可是,出人意料的,那怪客非但未加阻止,反而过意不去似的,拱手连称劳驾不止。
这下可将金鹰真的给弄迷糊了。
他一边向里院走去,一边还不住寻思:现在,怎办呢?
如今,要是想逃命,当然不成问题。然而,他这一走,后果又如何呢?
无疑的,玉面郎君君文华的尸首,马上就会被发现。金鹰范中云干了什么勾当,丑闻马上就会传遍武林!
以后,他将何处藏身?
再说,这座金鹰镖局现有之财产,相当可观,估计总值,当在三千两黄金以上,他又怎能就这样拱手让人?
他抛下这座镖局,又去哪里再创这样一番事业?
所以,他最后毅然作下决定,要往坏处想,早死晚死,横竖一死,要是该死,他根本走不出这座偏院大门!
既然那老鬼未起疑心,他又何必庸人自扰?
是的,那支旱烟筒再不能复原了,但他家中尚藏有二支玉制的,找个借口,拿它出来,还怕老鬼不接受?
他现在只恨两件事:第一,他恨死去的那小子,这种毒药,灵验无比,准是那小子的分量不足,好个败事的小子,真是死有余辜!第二,他恨不该说金箱也收去后面。现在,原有的那支旱烟筒拿不出来,如再当着众人之面,自秘洞中取出金箱,将如何自圆其说?
不过,如今悔恨已晚,等会儿只好支吾其词,推说自己昨天也喝得太多,着能不能掩饰过去了!
金鹰拿着那支玉制烟筒,再度来到客房中时,客房中谈笑风生,怪客跟三名镖师,就像一家人似的,正在那里聊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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