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客接连造过两招,对令狐平始终不肯用剑,已由诧异转为恼怒,这时提高声音喝道:“要以为老夫狠不下心肠,你小子就错了!”
令狐平三度原式攻上,口中笑答道:“就本公子所知,一个人空口发狠,常是心虚之表示。阁下有什么绝招,只管使出来就是了!”
那怪客勃然大怒道:“你小子找死!”
话发声中,衣袖一拂,蓦地打出一股劲风!
令狐平朗声一笑,左手化指为掌,迎着那股劲风,单掌一穿一闪,有如逆流而上之金鲤,反朝那股劲风中投射进去!
全身抢人劲风中,复以食中二指,第四度向怪客双眉夹心处点去!
怪客右腕一翻,鸡爪似的五指,有如钢钧一般,突将今令狐平掠过面门的左臂一把牢牢搭住!
令狐平浑然不以为意,就好像他反复使用这一招,为的正是要将一条左臂交给对方。这时右手五指一松,任令长剑落地,抽空反以掌沿朝怪客笑腰穴平平一掌削去!
怪客厉声大喝道:“你小子一条臂膀不要了吗?”
令狐平笑答一声:“不要了!”
右掌去势不变,不过,递出之速度,却极缓慢,他似乎在等待着对方松开他左臂以作交换。
果然如他所料,怪客恫吓不成,突然五指一松,拧腰闪身跃开!
令狐平跟上一步,俯身笑着道:“阿平斗胆,务乞鼎老恕罪!”
那怪客摇着脑袋,深深叹了一口气道:“算了,算了,这都是我们四个造的孽,怪得谁来?”
说着,张口一吐,一副假牙落地,接着,用手一拉,一双假鼻子,连着一副面具应手离开面孔。最后,双拳一握,全身骨节格格作响,原来不满四尺的身躯,陡然之间几乎增长一倍。
不过一眨眼工夫,一名侏儒登时变成一名气概轩昂的伟丈夫!原来这位任客不是别人,正是四奇士之首“甲子奇士”司徒鼎!
这位甲子奇士司徒鼎,精擅缩骨之术,令狐平自蓝衣总管冯佳运败下阵来,便有点起了疑心。但是,普天之下,通此道者,未必就只一人,故当时他仍然不敢十分确定。
因为他在堡中时,已从这位奇士习得擒拿之术,所以一开始他便试着想以一条左臂交给对方,如果对方以为有机可趁,那就明显的是另外一个人,否则,对方一定知道他的用意,决不肯轻易上当。
结果,他料中了!对方始终不肯下手,正足以证明对方非常清楚,拿住他一条左臂,并不能将他怎样,相反的,自己功力凝聚之笑腰穴,却有受袭之可能!
这时,那位甲子奇士话一说完,取出一袭薄绸外衣披上,转身便拟离去。
令狐平心中有苦难言,强笑着横身一拦道:“鼎老不能多留一会儿吗?”
甲子奇士皱了皱眉头,说道:“你知道,我跟小高他们,在老堡主面前,提了已经不止一次,可是,我们几个说得舌干唇焦,你老弟在外面却依然故我……”
令狐平苦笑着头一摇道:“这些不谈!”
甲子奇士微愕道:“那你要谈些什么?”
令狐平仰脸望天道:“阿平有一句话,并不希望你们真的肯相信,只希望你们记住,这件事曾经有人提过!”
甲子奇士道:“什么事?”
令狐平道:“请堡中留意一个人!”
甲子奇士道:“谁?”
令狐平道:“潼关那个姓舒的。”
甲子奇士愕然道:“你是指风云剑舒啸天那老儿吗?”
令狐平道:“鼎老不必惊讶,阿平也知道这老儿一向口碑甚好,只是诚如鼎老所说:一个人生就一副慈眉善目,未必就有一副菩萨心肠!”
甲子奇士注目道:“你查出了这老儿什么劣迹?”
令狐平摇头道:“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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