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詹两人听了,无不大为叹服。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令狐平吩咐杨福挂灯套车,四位大总管,分别换了衣服,取道前往金花院。
上车之前,黄衣总管尚元阳建议每人带支铁尺,作为防身之用,令狐平含笑摇手,连称不必。
青衣总管詹世光问道:“公子的意思,是不是说三孽不一定会去?”
令狐平微微一笑道:“他们要是不去,咱们这样劳师动众,又是为何来?”
青衣总管詹世光道:“那么……”
令狐平摆手笑道:“现在不必多问,到时候保你们自然明白。”
上车之后,蓝衣总管冯佳运又问道:“公子那天从官道上追下去,是在什么地方,被这厮溜脱的?”
令狐平似乎没有留意到冯佳运在问他的话,他朝三人扫了一眼,忽然轻轻咳了一声,向三人正容说道:“有一件事,小弟很早就想说出来……”
尚、冯、詹三人听了,心头全是一紧。三人之中,以青衣总管詹世光比较机警,这时抢着赔笑道:“这里没有外人,什么事公子但言无妨。”
令狐平微带歉意地笑了一下道:“说了三位也许不相信,这次前来潼关,求亲虽属实情,但该府那位舒姑娘,小弟实际并不认识……”
尚、冯、詹三人闻言大感意外。
令狐平轻轻叹了口气,接着道:“小弟虽是出了名的任性,但是,这件事严格说起来,却也怪不得小弟。三位大概还不知道太原关家三兄弟当日并非死于我令狐某人之手吧?”
尚、冯、詹三人果然又是一怔。
令狐平又叹了口气,苦笑着道:“可是,包括三位在内,相信没有一个人以为,这三弟兄不是小弟所杀!小妞儿也许并非有意嫁祸于人。然而,在小弟而言,这个大黑锅,却背得太冤枉。所以,当日上台之后,小弟见那妮子也在台下人群之中,一时气无可出,就信口编了那么一段,事后想想又觉不该,因而这才想到以求亲之举,来弥补此一憾事。而最最不应该的,便是小弟将这件事,瞒住三位如此之久!”
尚、冯、詹三人,全都深深松出一口气。
他们知道这小子这番话,并非虚假,从而可见,他们老主人之顾虑,纯属多余,小子根本就没有发觉他们三人是在将他小子引向樊笼!
蓝衣总管冯佳运暗中以肘弯轻轻碰了黄衣总管尚元阳一下,意思似说:那瓶化功散,现在该扔掉了吧?
马车缓缓停下,杨树巷到了。
杨福挑起车帘,探头进来道:“金花院到了。”
青衣总管詹世光道:“这一家公子以前有没有来过?”
令狐平点点头道:“来过一次。”
蓝衣总管冯佳运打趣道:“有没有老相好?”
令狐平哈哈一笑道:“只要有银子,个个都是老相好。你来过一次,她们要能记得你姓什么,就算是好的了!”
一行下车入巷,来到金花院前。
早有两名面黄肌瘦的长衫捞毛等在大门口,一个迎客哈腰,一个向里吆喝,整座金花院登时热闹起来。
进门穿过天井,迎面是座花厅。
厅中草声燕语,间杂着一片丝竹之音,不待走近,便有阵阵香气,随风飘送过来。
令狐平走在前头,经过大厅时,看也不看一眼,径向后院走去。后院有两排厢房,厢房中灯火隐约,不断有笑语自每间厢房中传出。
迎面坐北朝南的堂屋中,暖帘低垂,红烛高烧,一桌酒席已经整整齐齐地摆在那里。
四人入屋坐定,一名娘姨过来陪笑道:“公子上次来,叫的哪位姑娘?”
令狐平道:“赛西施!”
那娘姨一怔道:“赛……赛西施?我们这里的姑娘,没有一个叫这名字呀。公子贵人健忘,别是记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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