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有人认为也许是那位有寡人之疾的无名堡主所干;不过,另有一部分人,却以为此说不甚可靠。因为这两三年来,无名堡派出来的人,虽然在江湖上惹起不少是非,却无令人痛恨之昭彰劣迹,应该不至于忽然间如此倒行逆施。同时,更有一部分人,非但不以为此事与无名堡有关,且坚决相信,这次暗中发动调查事件真象的幕后人物,很可能便是那位无名堡主!”
暗处那人道:“其中以哪一说的人占多数?”
梁老大道:“都差不多。”
暗处那人又停了一下,忽然问道:“今夜你跟这位方老六一起从中州镖局走出来,明天若有人发现了方老六的死尸,你梁老大将如何洗脱这份谋财害命的嫌疑?”
梁老大道:“我梁某人只要问心无愧”
暗处那人道:“这不是好办法!”
梁老大道:“然则尊驾何以教我?”
暗处那人微微一笑道:“最好的办法,便是你们两个同一路来,仍然做一路去,干干净净,一了百了,可以省掉很多口舌!”
梁老大退步骇呼道:“不,求你”
可是,太迟了!最后一只“啄木鸟”还是“飞”上了他的咽喉。
接着,一名蒙面人自适才发话之处轻轻跳落地面,迅速收回那七日飞刀,转身出林,如流星般,于夜空中。向东城提学府方面疾掠而去!
※※※※※
在东城提学府后院一座陈设古雅的小花厅中,那个叫玲玲的女婢,一面以衣袖压着嘴唇,不使呵欠打出声音来,一面懒洋洋地拿起桌上那副长柄铜夹,又一次伸向那对已烧去将近半截的红烛。
这已是她自入夜以来,第三次拿起这副铜夹来剪除烛花了!
先前自白马寺烧香回来的那名丑老妪,如今已除去伪装,而变成一名文质彬彬的蓝衣书生,这时正靠在一张软椅上,在那里安闲地翻着一册药经。
白日鼠方老六在白马寺前所见到的中年文士,无疑只是刻下这名蓝衣书生的另一化身。
他刻下这名蓝衣书生会不会就是今天这座提学府中的那位提学大人呢?
一点不错。
因为要扮出一位提学大人的模样,并不比装成一名丑老妪困难多少。
女婢玲玲夹断烛花所发出来的声响,似乎惊动了这位冒牌的提学大人,他从那册药经上缓缓抬起视线,四下望了一眼,然后转向椅旁那两名绿衣家人,轻咳着点点头道:“你们先进去收拾收拾,刀疤小余该回来了!”
他估计得真准确。就在这时候,花厅外面的台阶上,微微传来一声轻响,宛如一片枯叶被风吹落一般;接着,垂帘掀处,一人闪身入厅!
回来的正是刀疤小余!
蓝衣书生转过身去道:“怎么样?当马车在大门口停下来时,那两个家伙是不是正躲在前面那堵废墙后头?”
刀疤小余含笑欠身道:“公子料事如神,小人不得不说声佩服。”
蓝衣书生道:“两个家伙是何来路?”
刀疤小余答道:“只是两个不入流的痞棍,一个叫梁老大,一个叫方老六,小人盘问毕,已分别赏了他们一人一口飞刀。”
蓝衣书生又问道:“两个家伙有没有说出来系受何人所指使?”
刀疤小余答道:“说出这名指使之人,公子一定不会相信。”
蓝衣书生道:“谁?”
刀疤小余答道:“中州镖局那个姓葛的总镖头!”
蓝衣书生果然有点意外道:“豹胆葛天成?”
刀疤小余道:“是的。”
蓝衣书生道:“这个豹胆葛天成,在关洛道上,只是一名三流角色,他为什么竟会对这种事如此热心?”
刀疤小余道:“小人也是这样说,可惜那姓梁的亦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只猜想那姓葛的,可能也是受人之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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