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方义肃容一字字地说道:“如就卦象而论,不管去不去百鹿谷,我们均必须立刻离开这座宅子,至迟不能超出明天这个时候!”-
半个月后,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突然在武林中一阵风似地传了开来。
在某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无名堡为一群蒙面人突袭,由于事出不意,在风助火势之下,全堡三百多人,几乎没有能够留下一个活口。
大火一直烧了三天三夜,方始逐渐熄灭。
事后有人冒险去到火场,只见原先气势宏伟的堡寨,如今已只剩得一片断壁残垣,瓦砾之间,焦尸纵横,死状之惨,令人不忍卒睹。
没有人知道这是哪一派人物的辣手杰作。
没有人知道那位无名堡主有否同时殉难,以及这场浩劫中,该堡之武师,还活下多少!
但是,不论如何,对整个武林而言,这都是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因为过去无名堡问事江湖时,从没有使过这种残酷而恐怖的手段;这不由得使人想起,这批人物既能将无名堡毁得如此彻底,在今后的武林中,他们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然而每个人都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公开议论这件事。
因为没有一个人能自信他强得过那位无名堡主,也没有一个人愿意步上这位无名堡主的后尘。
※※※※※
曾经煊赫一时的无名堡,就这样在武林中消失了。
※※※※※
中条山百鹿谷,仍是一片荒芜。
那里并没有出现房舍和开垦的人们,甚至连人影子都没有出现过。
※※※※※
霞翻枫叶,雪拥芦花。
已经进入深秋季节了!
这一天,薄暮时分,荆襄之间的官道上,忽然出现一辆油篷马车。
这辆马车系由南向北行驶,车身上满是黄土泥尘,拉车的两匹牲口,也露出疲累的样子,看来这辆马车,在过去的几天中,已走了不少路了。
车上的乘客,只有两名,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和一个六旬左右的灰衣老者。
这两名上了年纪的男女,任谁见了,都会猜想他们是一对夫妇,因为两人之间,看来那样随便,而且又很少交谈。
但他们并不是一对夫妇。
这时,那老人打了个呵欠,缓缓睁开眼皮,从怀中摸出一只精致的鼻烟壶,凑在鼻孔上唤了两下,抬头问道:“快到了吧?”
那妇人点点头,答道:“快了,天黑之前,一定可以抵达。”
老人放回鼻烟壶,捻着颏下那几根依稀可数的山羊胡子,沉吟了片刻,忽又抬起面孔,眨着眼皮问道:“你真的见过那两幅字画?”
妇人哼了一声道:“当然见过。我为什么要骗你?”
老人仍不放心道:“你……咳……咳……你能断定那两幅字画,真是唐寅的墨迹?”
妇人反问道:“我如果说是唐寅画的,你相信吗?”
老人又咳一声道:“这个”
妇人接着道:“你既然知道我阴小小一个大字不识,还要这样问了又问,岂不是多此一举?”
老人说道:“老夫的话,已经说得明白,现在不妨再重复一次,老夫这次下山,完全是看在你阴大娘的面子,如果字画不是唐寅的真迹,老夫掉头就走,你带去的那一百两黄金,只能充作出诊的车马费。”
妇人道:“是的,我听得清清楚楚,这是你第六次提起,你这位五手怪医比二十年前-嗦多了。”
五手怪医笑接道:“一个人多了二十岁,多少总得改点样子,就拿你阴大娘来说吧。老夫记得……嘻嘻……”
妇人白了他一眼道:“亏你好意思,拿了人家的诊金,还要人家的身体,现在居然还有脸皮提起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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