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室内的光线够明亮,可能谁也不会留意到它的存在,但此刻它却在灰暗中闪耀着一片夺目的光华,宛如乌云中的一轮晕月,银白中微带一股淡淡的金黄。
尚公子哈哈大笑,道:“好,好!有道是:货卖识家。这只夜光杯,今天算是找到一个真正的主人了!”
五手怪医猜想的一点不错,果然是只夜光杯!
他虽然曾经一再警告自己,不要决定得太快,但在知道了这的确是一只夜光杯之后,他的主意改变了。
一幅刘杀鬼的斗雀图,再加一只夜光杯,他还能希望找到什么更好的东西呢?
只听尚公子笑着又说道:“好,好,好,就这样决定了,这只夜光杯,算为一件。还有一件,我们再换个地方去看看!”
五手怪医几乎有点不敢置信。
什么?还有地方可以看?
好险!幸亏他沉得住气!
尚公子转身去轻轻一击掌,两名遥遥跟随着的家丁,立即有一个奔过来,为两人重新点上灯笼。
门外是一条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长廊。
尚公子边走边问道:“向老月前有几位高足?”
五手怪医摇头道:“一个也没有。”
尚公子有点意外道:“一个也没有?是因为没有遇上合适的人选?还是您老根本就没有收授传人之打算?”
五手怪医轻轻咳了一声道:“过去有一个人的名字,不知道公子有没有听人提起过?”
尚公子道:“谁?”
五手怪医道:“回春妙手方三帖。”
尚公子道:“有,有,有,是的,有这么个人。听说此人不但医术十分高明,一身武功也不错,任何疑难重症,三帖包好。又听说这人,原来的名字并不叫‘方三帖’,而是叫做‘方铁山’。‘铁山’被喊成‘三帖’,原只是一时之戏称,不意却因此流传了开来。此说不悉是真是假?”
五手怪医道:“一点不假。”
尚公子道:“这已经是好几十年前的事了,此人不知道如今是否尚在人世?”
五手怪医道:“听说还活着,只是生活得并不怎么如意。”
尚公子道:“向老见过此人?”
五手怪医道:“他便是向某人的业师。”
尚公子一呆道:“什么?原来……您……您……您跟这位方三帖是师徒?”
五手怪医道:“是的,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
尚公子迟迟地道:“听向老的口气,你们师徒之间,是不是感情不太融洽?”
五手怪医叹了口气道:“说来一言难尽。有了一个‘五手怪医’向必然,人们就忘了‘回春妙手’方三帖,你公子知道的,这并不是我向某人的错,哪一个人没有向上之心,一个当徒弟的,总不能一当就是一辈子呀!可是,家师他老人家,却偏偏不能见谅。你叫向某人还有什么办法?”
尚公子道:“您说令师近年来生活得怎样?不怎么如意?”
五手怪医道:“自从二十多年前,他因为误投了一味药,将一名富翁的独生子医死,便很少再有人上门,谁知祸不单行,接着没有多久,又发生了一件事……”
尚公子道:“发生了一件什么事?”
五手怪医道:“有个病人被他回绝了,说是已经无药可治,最后送来向某人这里,却为向某人所治好……”
尚公子咳了一声道:“从此以后……”
五手怪医又叹了口气,说道:“从此以后,他便改了行,以课读为生,有一段时期,听说连买米下锅的钱都没有。”
尚公子道:“向老念在师徒的情分上,一定接济得他不少了?”
五手怪医道:“是啊,有一年除夕,我派人送去三斗米和几斤腌肉,结果你道他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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