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就算斯人至今仍活着,一身功力,又凭什么恢复?
而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就算斯人不但活着,同时一身功力也完全恢复,那么,他为什么不先去找天魔女?
四丐年龄,平均起来也才不过四旬出头,全出生于斯人潜隐之后,这种深仇大恨,从何而来?
要说是南宫中屏的传人所为,费解之处,只有更多。
第一,近数十年来,武林中,根本就没有听说什么地方出过剑刀兼擅的高人名手。
武人间万扬名,非一朝一夕之功,如今平空掉下这么一号,能不费吹灰之力,轻取丐帮四大护法首级的人物,岂不兀突?
其次,若将此人之突然出现,解说成以前没有露面是遵从师命,忌讳着天魔女,怕打草惊蛇,要是这样,那岂不是同时说明,此人不但承受了南宫中屏的武功,同时也继承了南宫中屏的心愿了吗?
那么,他出生,表示他武功已有人成,为什么反找到丐帮头上来的呢?
上官印想及此处,不禁恨起那个酒鬼来,迷糊仙古醉之于洛阳分手那夜,曾说过华山武会见,结果却是至今人影不见,有他在,不但守护丐帮总坛的责任较轻,这些事,商讨起来,不也容易弄清头绪么?
走着,想着,不知走了多少路,也不知正走在什么地方。
直到腹中有了饿意,想找个饭馆随便吃点什么,这才定神止步抬头,抬头之下,不禁有点失笑。
原来他于不知不觉中,竟又来到章台街。
他正想拢向一个小摊购食,目光偶扫太极官,见太极宫前,这时黑压压的,正围着一大群闲人,心中一动,也顾不得肚饿不肚饿,转身便往宫前赶去。
匆匆挤上前去一看,眼光至处,不禁微微一呆。
宫檐下,走廊上,一幅三尺见方,色泽已呈灰黄的白布,中央画着一个八卦,左边放着笔墨纸砚,右边放着签筒金钱。
卦布后面,一人席地盘膝而坐。
此人年约六旬上下,一头短发,脏而乱,好似一根根竖在头上。
浓眉,细眼,滚豆似的双睛,闪闪生光,颔下胡髭,稀而粗,根根见肉,络绎沿腮而上,直达耳际。
一身旧黑布长衣,膝头上搁着一只黑布口袋谁?正是华山逃席的黑衣怪叟!
对于上官印的出现,黑衣怪叟视如不见,眼光一带而过,随即眼皮一垂,悠悠然养起神来,上官印暗暗一哼,私忖道:“想推马虎?没那么容易!”
不待念毕,人已跨出,手一拱,朗声道:“老先生,打扰了!”
上官印这一越众而出,身后立即响起一片窃窃私议,上官印虽然听出私议之声颇为可怪,一时也无法回头查究。
这时,但见黑衣怪叟应声抬头睁眼,呵呵两声,忙不迭赔笑道:“坐,坐,坐。”
坐?坐哪里?上官印又好气又好笑,他明知道对方全属一派做作,却又拿他无可奈何,当下淡淡笑道:“不要客气了。”
黑衣怪叟豆眼眨了眨,径自注目问道:“算命?问卦?还是测字?”
上官印微微一笑,接口道:“只要灵,随便。”
黑衣怪叟豆眼一瞪,不乐道:“找碴儿来的么?”
上官印暗暗好笑,心想:“放你一百零八个心,管你怎么逗,我也不惹你,要想借此翻脸下台,你可打错主意了。”
于是,微笑如故,从容笑说道:“冒犯,冒犯,抱歉之至。”
黑衣怪叟脸色一缓,点头自语道:“这还像话,早上坐到现在,足足三个时辰,鬼也不曾上门,如果有人说不灵,今后长安还能混吗?”
上官印暗暗奇怪道:“我是他第一个主顾?这是怎么回事?这时聚了这么多人,都没人向他请教,难道大家都已瞧出此叟来历蹊跷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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