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凤满脸通红,芳心为之大恚,足跺处,便待恼喝,上官印忙不迭以指立唇,朗声笑道:“对付耳朵尖的人,上策是不开口。”
怪叟手掌挥处,削去最后一块凸角,大声道:“对,蜜不酿不甜,藏在心底体而会之,岂不安全而美妙?”
上官印以手向怪叟前后一指,扮了个鬼脸,意思说:“要发脾气?你看,你斗得他赢不?”
丹凤醉眸一脱,含嗔微合,摇摇头,果然不敢再说什么了。怪叟拍拍刚完成的石碑,如对老友般大声说道:“唉唉,你要是面镜子多好?”
二人一呆,怪叟将石抱起,转过身来道:“你们两个正经事完了没有?”
丹凤侧脸大声接口道:“没有!怎么样?
说着,赌气般的将剑插向鞘中,返身退去一旁,上官印自坑中一跃而起出,忙赔着笑喊道:“好了,好了。”
其实,丹凤说的,不过是藉以掩羞的气话而已,以奇缘、碧虹之利,以及她跟上官印一身的功力,有了这会功夫,这样的坑就是挖上两个三个也不太难。
怪叟呵呵一笑,走过来看了看,点头道:“行,行,下葬吧。”
上官印遵命将剑神尸体放入坑中,同时推土盖覆,市将尸身淹没,怪叟朝上官印丢了个眼色,上官印会意,忙向丹凤强笑喊道:“白掌门人,辰光不早了,来助我一臂如何?”
丹凤等在一旁,差的只是一声招呼,当下不待上官印说完,立即走了过来,合力运土入坑,顷刻间,土耸填成。
怪叟点点头,自语道:“算是有福的了。”
上官印因体会得出怪叟此语之意,不由得低下头,为之凄然;而丹凤,自始至终,均在鼓中,这时忍不住直起腰来向怪叟打趣道:“前辈羡慕吗?”
怪叟转过脸来道:“羡慕便如何?”
丹凤一瞥上官印,掩口笑道:“要是前辈羡慕的话,现在接受我们两姐弟磕个头,不就得了?”
怪叟豆眼一翻,笑喝道:“磕下去呀!”
丹凤原是说着取笑的,不想竟真真假假的被反打了这么一耙。她任了怔本待一笑了事,继之忽然迅忖道:“华山一派,曾因第十二代女掌门人梅男之际遇,一度中兴,三代而及嫦娥,如能由嫦娥再度光大,岂非本门百年之幸?梅男掌门人凭的是一册先天太极图,现在,这册先天太极图已归嫦娥之手,愁的正是护宝无力,以及是否能窃破图中真谛,如有这么位奇人加以指引,华山一派振微起衰,宁不指日可待。”
一念及此,再不犹豫,肃容便拜了下去道:“得以伺候前辈,晚辈之幸也。”
上官印正待随之下拜,怪叟连忙挥手止笑,笑道:“你这小子太复杂,身上麻烦也多,老夫要教你一手两手的,只怕你也没有时间学,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上官印想想怪叟这话也对,便含笑停住下跪之势。
怪叟静静地等着丹凤将三个头磕完,手一挥,命丹凤起来站去一边,然后将石碑提至坟前,相好方位,双手一按,碑脚立即深深陷入,退后数步,向上官印点点头,指着石碑道:“题几句恰当的墓志!”
上官印想了想,上前对碑跪下,运指疾书道:
每个人的一生,都难免有想错或做错事的时候;正如古人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不过,一般人,在想错或做错之后,多半不能自知,纵然自知,也无勇气悔改;这,正是我们这个世界永远不能根绝罪人和罪恶的原因。
现在,在这儿长眠着的这个人,会像一般人一样,因一念之差,步上邪途,但是,他在双手尚未沾染血腥之前,发觉了自己的错,并且迅速加以纠正;他以一死表现了他的大无畏,还我清白。
有道是,自古艰难唯一死,一个人如果连死都不在乎,我们相信,假如斯人长在,一定会有轰轰烈烈之未来,可是,他死了,他死在自己手里,我们为他叹息,我们为他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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