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之间,那位少女已换好衣服,怯生生走了过去,低头嗫嚅着道:“请两位恩公赏光,这只是我们祖孙一点心意。”
神弹子无可无不可地望望上官印,似乎只要上官印留下,他就不走,上官印摇摇头,缓缓说道:“谢谢,老朽尚有要事。”
祖孙两失望地互望一眼,神弹子忽然问道:“老前辈想去什么地方?”
上官印心下暗嘿一声,忖道:“会告诉你么?”
神弹子迳自接下去问道:“是不是去王屋?”上官印心头微震,从容反问道:
“阁下怎知道的?”
神弹子用手两边一比道:“你是那边来,想往那边去,那边除了一座王屋山,什么也没有,这岂不是显而易见……”
上官印强笑了一下道:“阁下错了!”
神弹子惑然道:“怎么会错的呢?”
上官印指着少女道:“这位姑娘在饭铺中吃面时不知有没有注意到老朽,只因见那两个神态可疑,显要意图不轨乃才一路跟踪至此……”
神弹子噢了一声,似乎缓出一口气,点点头道:“那就没有什么了!”
上官印听出语气不对,因又问道:“不然怎样?”
神弹子解释道:“晚辈刚自王屋来。”
上官印心头一动,脱口道:“于王屋有何发现?”
神弹子肚子一紧,似乎徐悸犹存地叹道:“晚辈这次去王屋,系奉家叔之命,说王屋太平峰出产一种紫华药草,为刀创良药中重要……”
上官印气得冒火,心骂:“怎这般-嗦?”
神弹子顿了顿,接着说道:“非常重要的一味配料,晚辈衔命,三天前渡河入山,经过一昼夜寻觅,方找着那座太平峰。”
上官印帮他接下去说道:“采完紫叶药草……”
神弹子摇摇头,嘿了一声道:“药草?屁的药草!”
上官印眉头一皱,耐心地问道:“怎么呢?难道令叔听信有误不成?”
神弹子解嘲地仰脸一笑道:“根本就是秃峰一座!”
上官印迟疑地注目问道:“那也没有什么呀!回去问个明白再来过不就得了!”
神弹子深深嘘了口气道:“姓甄的常年行走关洛,一生遇到的大风大浪也不在少数了,没想到这次在王屋太平峰……”
上官印急忙问道:“怎么样?”
神弹子长叹道:“一言难尽,说起来,话太长了!”
说着,不住摇头,神情激动,大有不说也罢之意,上官印几乎恨不得以分筋错骨手法上前整他一顿,方感惬意。
旁边那少女忽然低低接口道:“两位要说话,何不屋里说去。”
神弹子问上官印道:“前辈意下如何?”
上官印无奈,只好道:“老朽正感口渴,扰杯茶也好。”
祖孙分两边肃客,上官印与神弹子相率入屋。
屋内设备虽简陋,收拾得倒还干净,二人坐定后,那少女去空场上捉鸡,老妇则自锡壶中倒满两碗竹叶茶奉上。
老妇端上茶,旋即退去后面灶下料理炊事,俟老妇走远之后,神弹子向上官印侧脸低低笑说:“几乎被您老整惨。”
上官印吃了一惊,注目道:“此话怎讲?”
神弹子苦笑道:“您老吃过饭,自然无所谓,晚辈入山三天,干粮用尽,刚才正想赶去西陈留,半路遭此一折,肚子里早在唱空城计了,难得人家一片诚意,您老却偏偏坚持,这不是跟晚辈过不去么?”
上官印心想,这家伙怎么愈来愈不成体统?
神弹子端起茶碗又笑道:“先拿茶挡一下也好。”
说完一饮而尽,一副饥饿难熬之相,上官印见这碗竹叶茶,虽非放的茶叶,一种清香气味远颇爽人,五月天气,渐趋炎热,于是也端起杯来一口喝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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