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凤循声望去,目光所至,也不禁吃了一惊。
原来眼前这座湖,方圆不过里许,湖面平静,月色又好,极目之下,全湖景色皆可了然入目。
上官印指点处,是湖心一座六角水亭。
月色下,但见亭顶正面处盘坐着一人,因为是背向这一边,距离又远,不但看不出是个什么样的人,甚至连男女都无法分辨。
隐约可见者,是一身衣服色泽很深,盘坐着,一动不动,远看上去就如一尊木雕的黑色神像。
丹凤见那水亭六角翻飞,攀缘无凭,不禁低低说道:“怕还是我道中人呢。”
上官印凝视着点点头答道:“是的,很怪,我们看看去。”
丹凤推醒树木下一名正在打吨的船夫道:“租船游湖,伙计。”
船夫一骨碌跳起来道:“好,好,几位?”
丹凤笑了笑,说道:“用不着慌张,租金照付,船由我们自己划,你只须下去清出一只来,弄弄干净也就是了。”
船夫望了二人一眼,边应是,边忖道:“都是男的,自己划有甚么意思?”
不一会儿,小船告岸,船夫将缰绳交给二人,上官印一面下船,一面故不经意地向船夫问道:“生意还好吗?”
船夫摇头苦笑道:“简直坏透了!”
上官印向湖中水亭一指,又道:“今夜那边已去了几位客人?”
船夫叹了口气道:“去了个鬼。”
看样子这船夫尚不知湖心亭顶上坐了人,丹凤迅向上官印瞥去,眼中充满讶异之色,似说:“那人赴水亭,显然用的是凌波虚渡功夫,我们得小心点儿。”
上官印点点头,操起桨,没说什么。
船夫交代完毕,带着满脸睡意,又回到桑树底下去了,这边上官印左拨弄,右拨弄船在原处打转,就是不肯离开原处。
丹凤掩口一笑道:“笨牛!”
上官印桨一递,笑道:“很简单,你行你来。”
丹凤脸一红,嗔道:“我又不是南方人,你给我有什么用。”
上官印笑了笑反问道:“终南华山离多远?”
丹凤佯着恼,瞪眼道:“多少偏点南……”
上官印笑不可抑地叫道:“对,对,我是南方人,我忘了我住在你的南边。”
放下桨,双掌分向两边湖面一推,湖水涌波,小船上像箭一般向湖心倒射而出,丹凤冷不防,娇躯一仰,几乎翻倒,上官印大笑。
丹凤赧然自语道。“竟忘了这法子。”
上官印笑着说道:“你是北方人当然可以原谅。”
这时,小般已离湖岸十数丈远近,丹凤听了上官印的话,脸一沉,正待叱骂,忽然神色一动,急急低声道:“快听!”
二人倾耳,湖心,有低吟之声传来:
进退两不得
蹉跎浪荡游
何处是归程
猿啼使人愁……
声暗喑哑,愈来愈低,吟到最后几个字,已有如微弱的哀鸣。
丹凤秀眉微蹙,低声道:“这人怎的这般消沉?”
上官印星目闪动,忽然叫出一声:“不好!”
双掌运拍如飞,驱艇疾驶,还不住扭头向身后亭顶望去,眉宇间,神色似乎甚为焦急。
丹凤又抬头看了一下,见亭顶那人,声音虽然有异,身躯却仍坐得端端正正的,不由得大为纳罕,愕然问道:“什么事不好了?”
上官印匆匆以衣袖拭了一下额角道:“此人中气衰竭,似已奄奄一息了。”
丹凤手一指,皱眉道:“不是坐得好好的?”
上官印又连推数掌,摇头道:“内家高手不到最后一丝游气断尽,是不能从背面坐姿上看出什么来的,此人如非身中剧毒,便是正以慢性方式自绝。”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慕容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