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印慌得一慌,旋即得着主意,点头一叹,作苦笑状讽刺道:“谁说不是?
平反都分不清楚,却偏偏要附庸风雅,唉唉,你们要是见到了我那些眉批……”
小魔女不但疑念全释,且感到十分满意,她先前得上官印说跟魔一号如何如何,虽然好笑,心底却不免有着疙瘩,现在,她见上官印对魔一号这种厌恶神情,她知道,两人间大概没有什么的了。
于是,她摇手笑着阻止说道:“这些不提也罢。”
上官印计算丹凤已带青城师兄妹去远,破关开溜之意,油然而起,但是,转瞬间,另外两个意思又将他留住。
第一,他想借此多了解一下那位什么司马香主,那人一套剑法太精绝了,要破天魔教,单能跟这人打成平手是不够的。
第二,他应为青城师兄妹的解药稍尽心力,大还丹练制不易,葛衣人病重,能省,就得省下来,小魔女四下张望,忽然吩咐道:“摆席,大家乐一宵。”
众男女欢声雷动,杏眼少女走过来低低说道:“公主,忘了司马香主等下要来么?”
小魔女哦了一声,随沉脸哼道:“管他的!”
红烛高烧,盛筵排开,小魔女、上官印、杏眼少女三人居中,其余的,男女混杂,各就所欢,闹成一片。
小魔女击掌道:“肃静,行个令玩玩。”
众男女又是一阵欢叫,上官印心想:“这些魔徒真有学问?”
小魔女正好问他行什么令好,他便答道:“击鼓传花,老套,不过,令的内容不妨新一点,接令者,念词一首或一段,句中须有一个女字……”
小魔女大喜,笑呼道:“适时应景,好!”
花、鼓准备停当,上官印先喝了一杯起令道:“门前春水白荷花,岸上无人小艇斜,商女经过江欲暮,散抛残食饲神鸦。”
鼓起,花传,鼓停,花至一名宽额手上,小魔女叫道:“女十五!”女字十五号红着脸念道:“斗草聚,双双游女饮香更,酒冷踏青路。”上官印点点头道:
“要得!”
再次,花至一名柳眉少女手上,小魔女道:“女十七!”
女字十七号想了想道:“商女不知忙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杏眼少女道:“太熟了,人人知道的,没意思。”
小魔女则促额道:“也太不吉利。”
花至杏眼少女手上,杏眼少女想着想着,芳容忽然变色,直到这时候,大家才发觉,词中有“女”字的,竟少得可怜。
小魔女笑喊道:“喝酒!”
杏眼少女无奈,赧赧然喝了一杯,接着,花至上官印手上。
上官印笑吟道:“蝴蝶初翻帘绣,万玉女,齐回舞袖,落花飞絮蒙蒙,长忆霸桥别后。”
由于杏眼少女的被难倒,这一念出,大受喝彩,笑声中,花至小魔女手上,上官印见小魔女思索,因而传音道:“玉肌轻视碧霞衣,似争驾,翠骛飞,羞问武陵溪,笑女伴,东风醉时。”
上官印讨好,系为解药铺路,小魔女误会他有情怜香,一面照念,一面大飞媚眼,二人都忘了一件事:传音乃上乘玄功,一名魔字号弟子何有此能?
不知是厅后击鼓者作弊,抑或是出于巧合,不旋踵,花又至上官印手,上官印笑了笑,吟道:“柳拖金绣,著烟笼雾,凤凰舟上,楚女妙舞。”
语音甫歇,厅外突然有人以一种生硬的语气冷冷接下去道:“全仗如花女,持杯劝,酒朋诗侣!”
众男女一致脱口低呼道:“司马香主!”
厅门口灯光一摇,一位黑衣蒙面人出现,正是神秘剑术大家,自承南海门下的司马香主!小魔女忿然瞪眼道:“你讽刺谁,司马?”
黑衣司马香主淡淡一笑道:“我讽刺谁?他能念孙光宪的河传,我就不能念柳永的归去来?”小魔女都气变了色,喝道:“你,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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