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四道:“此子成就将来决不在白老以下。”
大头乞儿乐得嘻开大嘴只傻笑。连站在玄龙对面的贾凤也在心底暗忖道:“我能和这个吊眼儿大孩子打个平手就算不错了。”
洞庭异叟只听得两眼愈瞪愈大,愈视愈直,脸上紫气烟笼,几疑身在梦中。
玄龙说罢,右手霍地抽出紫斑剑,横胸平举,左手捏诀,附于剑梢三寸处,双目平视,脚下踏着子午马,缓缓说道:“贾少侠请赐招。”
贾凤抿嘴笑道:“但愿阁下的剑法和阁下的口齿一样高明。”
玄龙静静地道:“但愿贾少侠别忘了这场印证是纯粹的以武会友。”
贾凤更不答语,手腕微翻,一声轻吟,一柄蓝光闪耀,冷气森然的宝剑业已脱鞘而出。
“啊!”玄龙在心底一声惊呼。
台下远处的白男,也在这时发出一声低微的尖叫:“蓝虹剑?”
金刚掌侯四的眉头皱得紧紧地,这时,回头朝白男望了一眼,有意无意地点了一下头,绷着脸,又朝台上望将过去,仿佛在尽量避免和白男的眼光接触似地。
大头乞儿偏在这时凑近白男问道:“白少侠认得这柄剑和这柄剑的主人么?”
白男寒着脸反问道:“你呢?”
大头乞儿搔搔耳根,作苦忆状道:“似乎曾听师傅提过,可就是一下子记不起来。”
白男突然问道:“这位名叫贾凤的少年美么?”
这一问,可将大头乞儿给问住了。大头乞儿愣着眼神,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白男女扮男装,这一点,他大头是知道的。贾凤也是女扮男装,他大头则尚未注意到。
在这种情形下,他可感到不胜迷惑了。
尤其是这种问询出诸白男之口,更为令人讶异,三白老人是当今武林第一人,白男是他老人家仅有的孙女,论教养,还会错得了?
可是,他大头乞儿的耳朵一点毛病也没有,他听得清清楚楚的,白男问出了骇人听闻的话,他问的是此刻台上那个名叫贾凤的少年美不美!
他不禁在心底惋叹了一声。
嘴里却信口敷衍道:“据大头的看法,这位贾少侠可算得上是难得一见的人品。”
白男急急地又道:“比我一一我是说,他这套剑法,比我,比我们白家的剑法一一也就是说,他现在的这种剑法和你吊眼兄弟的剑法,究竟哪个高明?”
原来台上的比剑已经开始了。
白男忽然一反口齿利落的常态,把几句极其普通的话,却弄得期期艾艾,断断续续地难以脱口起来。
大头乞儿心想:哼,自知失言,在用话打岔遮羞哩。
大头乞儿一面想着,一面随着白男的指点,朝擂台上注意起来。
擂台上这场比剑真是今古奇观。
只见玄龙和贾凤二人,一个执着紫色斑斓,一个执着蓝华闪灼的两把罕世名剑,同时左手捏诀平伸作仙人指路状,右手剑也全都以一式“朝天一炷香”,稳竖胸前,成圈状循环急走。
二人均都脸色端凝,目光如电,注定对方,不稍眨转。
猛看上去,活似活走马灯。
在一般人看来,这是剑招中一种最简单,最基本,最常见的架式,只是经双方同时采用,而且甚少换式,走的又是那般急速,在气氛上,分外紧张罢了。
但在行家眼里,却是大大不然。
剑,为兵刃之尊,是一种最为古老的兵器,但在施展时,却包括了两种相互矛盾,各走极端的特点:快和慢。
走得最快的剑法,并不是最好的剑法。
俗谓只见剑光,不见人影,更是无稽之谈。最上乘的剑法,不但讲究快,同时也讲究慢。一定要练到快如脱兔惊网,慢如渊停岳峙,才见火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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