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龙心情激荡,还要再问时,相士突然摇头道:“我拿了你白花花的银子,已经为你说得明明白白,权利义务两清,我再说是白说,你再问也是白费心机!”
玄龙见相士已下逐客之命,只好一躬而退。
四小随意溜了一转,回到关帝庙。
玄龙将相士测字之事喜滋滋地向侯四说了,侯四也很高兴地道:“命卜之学,玄机莫测,然微言中的实例,在所不鲜,照那相士所说,颇近情理。小兄弟,侯叔叔恭喜你了。”
大头这时从旁插嘴道:“侯叔叔,你不觉得那个相士有甚多可疑之处么?”
侯四闻言一怔,道:“何处可疑?”
大头道:“第一,他的那盒纸卷可疑,第二,他的身份可疑。”
侯四道:“你先说第一点。”
大头道:“他那盒纸卷儿是从抽屉中取出来的,与普通测字算命先生什么道具都放在桌面上不同,大头颇怀疑那个相士的纸卷儿有两盒,一盒全是空白,一盒全是写着有缘人,有缘无缘全凭他一人决定,也就是说,他愿相的就有缘,不愿相的就无缘。”
侯四点点头道:“这一点很有可能,你还能说明他选择主顾的原因吗?”
“还不是相金问题?”
玄龙不服道:“当时我身上只有几钱碎银子,同时,凭我这身装束,他能说我是个有钱的人吗?”
大头摇摇头道:“白少侠和你站得太近了,凭你们两个人的气度,除非是个真瞎子,谁也会看出你们两个不是落魄者,何况一个阅人无数的江湖术士?”
玄龙又道:“第二点呢?”
大头道:“那人脸色虽然难看,眼神却极充足,这是邪道武林人物练阴毒功夫常有的现象。”
侯四讶道:“你怀疑那相士是个武林中人?”
玄龙这时也自语道:“那人那只独有的左眼确是与常人不同。”
大头继续说道:“最为可疑者,他因白少侠和他计较过之后,故意在解释字义时说出了白少侠的名讳。”
白男皱眉道:“当时我也有点起疑,不过,我现在尚是第一次在江湖上走动,除了我爷的友好,以及你们几个人外,一般武林人物,无论是正邪各派,黑白两道,根本没人认识我,逞论我的姓名?”
大头道:“这倒不尽然,白少快自出巴岭先后也已有数月之久,假如是有心人,打听这一点倒并不怎样难。”
白男洁道:“大头,你不觉得你所说的第一点和第二点之间有着矛盾么?你先说那个相士是个诈财的江湖术士,随后你又说他是个武林人物,假如你的第二点成立,那人要是个武林中人,不管他是正派的或是邪派的,他也决不会为了几十两银子而抛头露面。今天宁远城中住满了天下武林人物,他就不怕有人会认识他?”
大头沉吟不语。
玄龙也道:“那人生相虽恶,词令却极风雅,全不似一个邪魔歪道的口吻,大头的第二点论断似有问题。”
侯四想了一下笑道:“业已事过境迁,你们还争它作甚?就凭他这几句近情合理的吉祥话,也就值回五十两银子了。就算他是个武林人物吧,于我们又有何损?几天后的大会上,可怕的魔头多着哩,少了一个不为少,多了一个也不算多,看样子,他总强不过毒手尊者、三目狻猊、半纯阳、龙虎头陀等人去吧?”
众人说笑一阵,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距会期只剩下两天了。
宁远城愈显热闹起来。
那个为玄龙测字的相命先生两天来就没有再见到过。
这两天,玄龙等四小,整天以各种装束在宁远城里到处乱转,可是,他所希望碰到的清净上人、关外神驼等人一个也没碰到。他又注意着道装人物,虽然他没见过独孤子之面,假如他遇上了,他相信他可以认得出来,摄魂叟为他描述过,独孤子的特征是长方脸,三柳须,身材瘦长,仙风道骨,飘飘然有出尘之貌,极易辨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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