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神驼天生一副与众不同的脾气,在没有见到正主以前,满腔怒火,恨不得将对方抓住之后碎尸万段,方足泄恨。但一朝碰上,好奇心又起,认为事情已经解决了一大半,不必忙在一时,看他如何闹鬼,也是一乐。
当下,绕身走至厢房后窗下,轻轻拨开一道狭缝,眯起半边眼睛,望将进去。
他这样做,不但屋中的一切,一目了然,那个冒牌货将如何下手,也逃不出眼去。
只见屋中,布置雅洁,四壁挂满书画。屋中有书桌一张,两个中年文士正在离书桌三四尺处,隔着一个高脚火盆,相对而坐。
两个文士,均在四十左右,一个略瘦。火盆上暖着一个锡壶,酒香四溢,二人手上,各执酒杯一只,原来是两个笔墨知己,正作冬日拥炉,饮酒以消长夜之清谈。
这种善良的书香之家,在神驼来说,正是他‘三不偷’的第一戒‘善良’。
他皱眉想道:‘在这个酸气冲天的书房里,前面檐下那个臭小子想偷什么呢?’”
后事如何?下回分解-
嘿
神驼思念方歇,屋内一胖一瘦两个中年文士,突然转入一个耸人听闻的话题。
开始时,那个微胖的文士道:“吾兄日间言及,俟夜深人静后,将有一件稀世之宝示弟,相与把玩,此刻不知是时候否?”
稍瘦的文士举杯笑道:“是时候了,来,先尽此杯,以助雅兴。”
两人信然干了一杯。
稍瘦的那个文士似乎是此间主人,这时,他在两只杯子里重行斟满酒,笑问微胖的那个文士道:“老弟还记得唐元稹那首行宫诗么?”
微胖的那个文士,轻轻地晃着颈子,低声吟道:
“寥落古行宫,
宫花寂寞红;
白头宫女在,
闲坐说玄宗。”
吟毕,抬头向稍瘦的那个文士笑着问道:“是这一首么?”
微胖的那个文士感慨道:“俗云:不堪回首话当年。若说能引起吾人共鸣,而激发吾人满腔落寞之感的诗词,当他这首行官诗为最。不过,吾兄忽然谈起这个,却是何故?”
稍瘦的那个文士仿佛陷入在一片深思中,听得微胖文士说至末后两句,猛一怔神,然后强笑道:“愚兄生平,对这首行宫诗,至为倾倒,每一吟及,便自神游魂驰,几疑置身冷官深院,白头宫女丛中,而不克制,亦属荒谬之极矣!”稍瘦的那个文士说至此处,又邀微胖的那个文士干了杯,继续说道:“愚兄之所以提到这首古诗,前述种种,因是一因。而愚见即将出示之宝,与此诗亦有少许牵连也。老弟当知,唐玄宗为唐代中兴之主,在位四十三年,所遗韵事最多,与杨贵妃的一段,更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更有一件,为正史所不及记载者,就是天宝年间,皇库收藏奇珍异宝,也是历朝历代之冠。直至安禄山乱起,玄宗避难幸蜀,才被散失一空。现在民间所珍藏的各种唐代宝器,也都是那个时候流失出来的呢!”
微胖的那个文士点了几下头。
稍瘦的那个文士这时候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解开锦袍腰扣,探手从贴身前胸摸出一样东西,擎托在掌心里,朝徽胖的那个文士笑问道:“老弟识得此物否?”
神驼定神看去,只见微瘦的那个文士,此刻手上所托的,是一个鹅卵大小,蕴彩笼烟,似石非石,似玉非工,色呈玄黄,形作椭圆的东西。
稍瘦的那个文士伸出左手食、拇两指,将它自右掌上夹起,手指所夹之处,向内陷入,唔,原来还是软的。
瘦文士又将它仍旧放回右掌,两指刚松,陷入之处立即复原,形成原先的那种椭圆一体。
之后,瘦文士端起桌上的酒杯手摸了一下,笑道:
“酒是冷的,老弟再看!”
说着,杯口一倾,倒了两滴酒在那个椭圆物体上,椭圆物体上立刻腾发出一片薄雾似的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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