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面脱卸那件被血水浸透的外衣,一面望着神棍吴能说道:“方副帮主他们呢?”
神棍吴能经这一问,如自梦中突然惊醒过来,瞪大眼睛,诧异地问道:“什……什么?
方副帮主?方副帮主……不……不……不是接应你们去了吗?哎唷我的妈呀,……我……
我……我…还以为……我们这次出去的人,全部就只剩下你们二位哩!”
申无害不禁为之一愣道:“去接应我们?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神棍吴能适才显然是误以为自己这方面出去的人,在经过与敌人一场恶战之后,结果只剩下两人生还,才一下吓成那副样子,如今一听申无害的口气,知道原来并没有那么严重,一颗心这才逐渐安定下来。
于是,连忙回答道:“就在你们二位出发不久,你们难道没有碰上他们?”
申无害没有开口,两眼望着自己的足尖,隔了好一阵子,这才点点头,同时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已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姓方的,无疑比他所想象的还要狠辣得多,半路上忽然杀出这样一名可怕的对手,那位无情金剑看样子也只有认命了。
神棍吴能迷惑地说道:“依总座您看来”
申无害不想多加解释,当下用手指了指仍在昏迷中的粉楼怪客严太乙,道:“你懂不懂得如何包扎伤口?”
神棍吴能道:“懂。”
申无害道:“身上有没有刀创药?”
神棍吴能道:“有。”
申无害点点头道:“好,那么你们这位统领,就交给你了。他伤得并不重,是我怕他失血过多,才给他点上穴道的,一个时辰之后,他自会醒过来,我现在先去休息一下,方副帮主他们回来时,你再喊我一声。”
※※※※※
倘若无情金剑是个女人,当他走进四方客栈后跨院,看到院中那幅怵目惊心景象时,相信他准会尖叫一声晕死过去。
但他没有,因为他不是一个女人。
他是无情金剑,剑王宫的总管,一个江湖上知名的剑术高手,一条硬铮铮的铁汉。
留在栈中的剑士,共计七名,三名锦衣剑士,以及红衣剑士和蓝衣剑士两名。
如今,七个人一个不少,长剑仍悬挂在每个人的腰际,每个人的衣服也都穿得整整齐齐的惟一不同的,是七个人已经变成七具僵硬的尸体。
七具尸体在院心里排放得非常整齐,三名锦衣剑士排在中央,两边排的是两名红衣剑士和两名蓝衣剑士。
三名锦衣剑士的尸体,间距相等,像个川字。
而两边的那两名红衣剑士和那两名蓝衣剑士,则头靠着头,脚向两边分开,有如两个正楷写的人字。
敌人得手之后,为什么还要将七具尸体排成这种形状呢?
很明显的,敌人无疑是有意要藉这种处理尸体的方式,告诉他这位仍然活着的无情金剑,他们下手时是多么的轻松从容,而这些剑王宫的剑士,又是多么不堪一击!
无情金剑木立于七具尸体前,目光呆滞,脸孔平板,有如一尊石像。
这一变故来得太意外也太突然了。
突然而来的意外变故,常会使人神志麻本,思绪呈现一片空白。
现在的这位无情金剑,便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如今七具尸体虽然明明陈列在他的眼前,但这位大总管似乎仍难相信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这种事怎会发生的呢?
如果现在死去的只是七名黑衣剑士那也还罢了,可是如今七人之中,不但红衣剑士和蓝衣剑士各占两名,而且有三名还是宫中倚为干城的锦衣剑士。
难道难道敌人凭藉的不是武功而是某种令人不胜防范的毒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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