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是惟一的一丝希望。说不定能藉那个生死情况不明的百步镖来救下这姓方的一条性命。于是,他急忙追出院外,高声道:“副座留步!”
方姓汉子转过身来道:“什么事?”
申无害快步走过去,笑道:“我想麻烦副座,入宫……如果见到我们那位杨队长,请副座带个口信给他,就说他入宫之前托张某人替他办的事,张某人已经替他办好了,东西如今放在张某人这里,随时等他来拿。”
方姓汉子点点头道:“好!我记住告诉他一声就是了。”
申无害回到西厢,心头如释重负。
不管怎么说,他总算已经尽了力量,底下就得看这个方姓汉子机警的程度如何了。他猜想那个什么三郎一定不敢对这方姓汉子采取激烈的手段,到时候这姓方的只要向他一问起百步镖杨全达,那位冒牌天杀星(274)由于做贼心虚,同时又因为交不出人来,必然会因言词支吾而引起姓方的疑心,而这姓方的因为慑于天杀星(274)之威名,尽管心底泛着疑问,也必不致遽尔反目,在双方各怀鬼胎,互有顾忌的情形之下,这姓方的一场血光之灾,说不定就会因此避免!
至于那个什么三郎离开天杀总宫之后。会不会带着那四千两黄金远走高飞?
他以后又去哪里再找这小子?
关于这一点,他毫不担心。
因为他早从鬼影子焦戈口中获悉,那个什么三郎只不过是整个集团中的一份子,黑道上的规矩,有时比国法还严,他相信那小子不管多么阴险奸诈,也绝不敢将阴阳翁孙一缺这个老魔头甩开一边。
所以,如今他只须像一名垂钓者一样,耐着性子,静静地等待。
只要他的一双眼睛始终不离开阴阳翁孙一缺这个浮标,就不必担心那个什么三郎以及那四千两黄金滑脱掌握!
他的这种想法并没有错。
只可惜有一件事,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由于马姓汉子之媒介,使三郎那小子在无意中又结识了一个叫花娘的女人……
※※※※※
今夜月色很好。
晴空万里无云,上弦月斜悬天际,明亮得就像一把刚刚经过打磨的匕首。
黑心书生已记不清在这条山路上来往过多少次了。
他对这条山路上的一木一石,比什么人都还熟悉;别说是这么好的月色,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他走在这条山路上,也没有什么困难。
可是,今晚的情形,却似乎有点不一样。自从翻过第一座山头,这位黑心书生的神色、就起了变化。
当登上第二座山头时,他面对着脚底下那一片银白色的山坡,经过一阵犹豫,终于停下脚步。
方姓汉子有点奇怪道:“走错路?”
黑心书生摇摇头。同时以衣袖拭了一下额角,方姓汉子这才发觉他倾角上已经冒出汗水。
这种天气只走了这么一点路,也会冒汗?
方姓汉子益发感觉奇怪道:“累?”
黑心书生又摇了一下头。
方姓汉子道:“既不是走错了路,又不是跑累了,为什么停下来不走?”
黑心书生就像出了洞的耗子似的,两眼骨碌碌地转动,四下里张望了一会,才压低嗓门道:“副座……我想……”
方姓汉子道:“干吗这样吞吞吐吐的?有话说出来啊!”
黑心书生期期地道:“小弟……刚才……在路上忽然想起一件事。”
方姓汉子道:“想起一件什么事?”
黑心书生道:“我们……我们……或许已经上了别人的圈套也不一定。”
方姓汉子道:“什么圈套?”
黑心书生又拭了一下额角道:“小弟回想起来,实在后悔得很,后悔当初实在不该把那个姓来的丫头带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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