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叶轻轻推了他一把,笑道:“田爷,你认错人啦,他是钱四啊!”
申无害茫然一愣道:“钱四?谁是钱四?”
钱四连忙走过去哈腰赔笑道:“田爷,您醉了吧?”
申无害喷了口气,道:“醉了?笑话!你说大爷醉了,你敢不敢跟大爷干三盅?”
钱四哈腰笑着道:“田爷海量,小人不敢!”
申无害点点头道:“这还像话。”
三个姑娘见他醉态可掬,全忍不住掩口吃吃而笑。
申无害瞪着惺忪醉眼,又道:“你说你是谁?”
钱四道:“钱四。”
申无害道:“你是钱四,我呢?”
钱四道:“您当然是田大爷!”
申无害闭上眼睛,喃喃道:“你是钱四?我是田大爷?啊哈,对,对,对,我记起来了,你是钱四,我是田大爷!”
钱四忍笑道:“完全对,小人是钱四,您是田大爷!”
申无害忽然面孔一愣,眯着眼缝道:“葛九爷怎么说?”
钱四脱口道:“葛”
他一个葛字出口,忽然猛烈地咳嗽起来。
“咳遏!”
“咳遏!”
“咳遏!”
这阵咳嗽来得很突然,声音也很特别,每一声咳嗽都像在喊着一个与“葛”字相近的“遏”字,使人根本分不清他在咳嗽之前,曾经说过什么。
“对不起,小人已好几天没睡好觉,刚才又在外面吹了一点风……咳遏……咳遏……”
他这番小心,其实是多余的。
因为申无害随随便便问了这么一句之后,没有等他回答,就将面孔转去另一边,向那个叫昭君的姑娘打着酒呢挥手道:“替钱四摆个座位!”
钱四暗喊一声侥幸,赶紧接着道:“不敢当,不敢当,田爷喝酒,哪有小人的座位!”
申无害转过脸来道:“你不赏脸?”
钱四无可奈何,只好一旁打横坐下。
申无害在他肩上拍了一下道:“你说你是小人,我是大爷,对不对?”
钱四道:“对!”
申无害道:“小人该不该敬大爷一杯酒?”
钱四道:“该!”
申无害道:“你敬了没有?”
钱四道:“还没有!”
申无害道:“为什么还不敬?”
钱四道:“小人刚刚坐下来,现在就要敬大爷了。”
那个叫昭君的姑娘,忙将自己用的一只杯子让出来,立时为两只杯子都添满了酒。
钱四端起酒杯道:“小人借花献佛,敬田爷一杯,先干为敬!”
说着,双手护住杯子,脖子一仰,一口喝干了那杯酒。
申无害刚将酒杯端起,忽又放下来道:“酒已经冷了,我不喝冷酒。”
昭君举起酒壶,用手摸了摸道:“是的,冷了,我拿去炉子上温一温。”
申无害打着酒呃,摆手道:“用不着你去!”
昭君不觉一怔道:“不然谁去?”
申无害指着钱四,又打了个酒呃道:“他他去,你们是这里的姑娘,他是这里的小人,小人比姑娘,又差一级,这这是小人的事!”
钱四正苦于没有机会施放葛九爷交给他的那瓶神仙散,闻言正中下怀,于是连忙站起身来,从昭君手上接过酒壶道:“是,是,田爷说得对,温酒是小人的事。”
火炉子在屏风后面,屏风后面有一张炕床,火炉子就在这张炕床底下。
跨院里的这几个厢房,都是为有钱的阔客,特别设计的,一桌酒席吃完,床也烘暧了,酒醉饭饱之余,客人和姑娘,随时就可以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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